乌尔木发出一声惨号,带着人疯了一般冲进被雪堆着的营帐当中,但那雪高数尺,加上营帐倾塌,压在下面的人这会儿怕都断气了。
桑格在高处看着心里发寒,当初他带兵袭击乔逐衡守卫的关口,这人也是借地势胜得他,当时大雨数日,乔逐衡他们诱敌临江,待时机正好便开闸泄水,把他们冲了个七零八落,之后趁他们逃时半路伏击,好在桑格凭经验带着残兵出逃,终是铩羽而归。
难怪乔逐衡只带了四十多人就去了,这根本就是诱饵。
桑格颓然叹息,图卡看似精明,借刀杀人,但杀的……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啊,要是他当初早早交出手中权利,而不是遵照西夷王临终指示考验图卡,是不是现在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为什么!”乌尔木挖雪的手冻得通红,呲目欲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
那些官兵也乱了手脚,再无心战斗,不顾敌人就在身后,埋头挖雪,强忍悲声。
终于乌尔木在这群人当中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再一个个细细辨认过去,都是塔姆尔的人,乌尔木顿觉头晕目眩,这毫无威胁,总是满目堆笑的混血弟弟,难道是这种凶残之人。
乔逐衡下马把枪顶在乌尔木胸前:“停手吧。”
“塔姆尔派你来的他想要什么?”
“要你的命和手下。”
“哈哈,难道他就这种本事,自己躲在后面,派一个汉人来讨伐自家兄弟?”
乔逐衡沉声:“讨伐自家兄弟的人是谁,你应该更清楚才是。”
乌尔木沉默,最终咬出一个名字:“图卡。”
桑格在高处看见乔逐衡和乌尔木在说着什么,奈何距离太远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这都不重要。
桑格沉声:“拿弓来。”
仆人听命去取弓,桑格脸色阴晴不定,图卡在开宴前便同他说过,这次出行监视为二,永诀后患为一。
乔逐衡若是输了便由桑格去与乌尔木谈判,若是乔逐衡赢了,那就趁其不备,要其性命。
毕竟这是西夷人的地盘,他作为汉人再厉害也不是自家人,指不定哪天甩个回马枪,这人锋芒太盛,连垣国皇帝都没法制服他匡论西夷外族。
一乌木长弓被递上,弦拧得极紧,桑格吐息,又深吸一口气,将一三菱赤羽箭搭上弓,缓缓拉满。
桑格看着那一点,心中叹惋。
乔将军,对不住了。
破空之声响起,热血喷了出来,洒满雪地,只见一二尺赤羽箭狠狠扎在雪里,乌尔木惊得眼皮一跳。
乔逐衡还稳稳当当站着,沉声:“看见了吗,来的可不止我。”
桑格踉跄后退两步,肩头一把粗糙的木箭,血沿着手臂蜿蜒滑落,感受到痛意,桑格连连惨笑,到底,他还是赢不了这个人。
一百个人,怎就被他用得此般出神入化。
看见自家将军受伤,桑格带来的亲卫拔刀出鞘,准备下去拼命。
“罢了,”桑格疲惫制止,“是我暗算在先,小人行径怎么敢去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