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扬大概是笃定景安不会出手那么快,毕竟辟邪虽然造好,可钥匙并没有给景安。景安那时定是气疯了,天下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宠爱了十多年的儿子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平庸而自卑,原以为生了个天之骄子,却没想到这天之骄子竟是他人的儿子。
所以,柳飞扬没料到景安会偷袭,景安也没多想这只辟邪日后能不能启动,一刀就捅入了柳飞扬的心口。
一击毙命!
后来,景啸天练功走火入魔,家主夫人夜真忆子成疾也走了,如今想来这些巧合多半都是景安所为吧。
景岚的心阵阵生凉,凉到掌心也是寒的。
自诩名门正派,可骨子里流的却是如此卑鄙的血。
可笑之极!
柳溪将灯盏移到了景岚面前,微弱的烛光带着一丝暖意,沁入景岚的身子。
“烧了它。”柳溪冷声反问,“柳素已经打着替夫报仇的名号来了,你还想多给柳擎一个为叔叔复仇的名号,让东海景氏万劫不复么?!”
景岚一瞬不瞬地看着柳溪冷冽的眸光,书信在掌心颤然捏成了一个纸球。
柳溪握住了景岚的手,语气比方才温和了许多,“阿岚,只有化为灰烬,才是真正的尘封。”说着,她打开了景岚的拳头,将那个纸球拿了出来,移近烛火点燃烧了。
看着纸球渐渐变成了灰烬,柳溪认真地再翻看了一遍玄方盒,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便合上了玄方盒,重新戴回了黑黑的颈上。
她想,当初柳飞扬定是命黑黑去给夜真送信,黑黑还没来得及走,便目睹了主人被刺死的那一幕,惊吓之余,仓皇躲避景安,便没有把信送到夜真手里。
既然盒子里面没有钥匙,黑黑走与不走便由着它吧。
柳溪动手将黑黑的手脚解开,把腰带还给了景岚,“还你。”
景岚接过腰带,低头系上腰带,一时五味杂陈,更是沉默寡言。
柳溪将自己的腰带拿着,并不急着系上,她在景岚身侧坐下,景岚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柳溪倒也不挨过去,她淡淡笑道:“若是你我出不去了,一起死在这里,你说下个寻到这里的景氏后人又将如何想你我呢?”
景岚肃声道:“谁要跟你一起死了?”
她们两个现在名义上是叔嫂,若是死在了这个密室里面,那是长十张嘴都说不清楚的。
想到这里,景岚不禁跳了起来,她必须离开这里!
柳溪仰头看她,明知故问,“怎么出去?”
景岚瞪了她一眼,“当初爷……当初他怎么出去,我就怎么出去!”说着,景岚沉下心来,从开始紧贴栅栏的石壁开始,一寸一寸地摸找机关。
柳溪忽然躺了下去,枕在惊月上,若有所思地望着一团漆黑的密室石顶。
景岚摸找了一阵,发觉柳溪忽然安静了,她忍不住回头看着柳溪,“柳溪,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