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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加林刚讲完他和巧珍的事，对亚萍说：&ldo;……就这样，我和巧珍相爱了。&rdo;加林说完，难受地靠在了被子上。

亚萍半天没说话，然后她带着遗憾的表情说：&ldo;你原来想和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结婚？&rdo;

加林点点头：&ldo;嗯。&rdo;亚萍：&ldo;你一个有文化的高中生，满身才能，怎么能和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女人结婚？这简直是一种自我毁灭！&rdo;

加林愤怒地跳起来，喊叫说：&ldo;住嘴！我那时黄尘满面，平顶子老百姓一个，你们哪个城里的小姐来爱我？&rdo;

亚萍一下怔住了，她轻轻说：&ldo;你这么凶……克南可从来没对我发这么大火……&rdo;加林：&ldo;你找你的克南去！&rdo;

亚萍激动地走到他面前，说：&ldo;加林，你别生气。你给我发火，我不生气，心里反而很高兴。你不知道，克南就是把刀放在他脖子上，他也对你笑嘻嘻的，气得人只能流泪。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男子汉，大丈夫，血气方刚！&rdo;

加林：&ldo;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以后在一块生活，你可能要受不了的。&rdo;亚萍一下子惊喜地抓住他的肩膀：&ldo;那你是说，你愿意和我一块生活了？&rdo;加林不置可否（或者说默认了）。

加林：&ldo;我得要和巧珍把这事说清楚，不瞒你说，我心里很痛苦。&rdo;

亚萍：&ldo;是的。你应该很快结束你们的不幸！&rdo;

加林：&ldo;也可能是一个不幸的结束！&rdo;

夜。亚萍家院子。紧挨的两孔窑一明一暗。

亚萍在没有灯光的门上敲了敲：&ldo;爸，妈，你们起来，过我这边来一个。我有个要紧事要给你们说！&rdo;

窑里一阵紧张的唏嘘声。

亚萍抿嘴直笑。夜。亚萍的窑洞。父母亲一边穿衣服，一边先后进来了。他们紧张地问：&ldo;出了啥事？&rdo;亚萍笑了，说：&ldo;你们别紧别。这事并不很急，但有些震动性！&rdo;亚萍父不解地瞪起眼睛。

亚萍妈：&ldo;哎呀好萍萍哩！有什么事你就快说，你把人急死了！&rdo;亚萍：&ldo;事情很复杂，但今晚上我先大概说一下……是这样，我已经和另外一个男同志好了，并且已经在恋爱。因此，我要和克南断绝关系……&rdo;老两口一下子惊慌失措地喊：&ldo;什么？什么？什么？&rdo;

亚萍：&ldo;对我来说，这已经不能改变了我知道你对克南很爱，但我并不喜欢他……&rdo;

亚萍母亲扑在亚萍的床上哭了。

亚萍父：&ldo;你……和克南……之已经两年多了，全城人都知道！我和老张，你妈和克南妈，这关系……天啊，你这个任性的东西！我和你妈把你惯坏了，现在你这样叫我们伤心！你这是典型的资产阶级思想！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真叫人痛心啊！垮掉的一代！无法无天的一代！&rdo;

亚萍受不了父亲的吼叫，也伏在桌子上哭起来。

亚萍妈哭着数说老汉：&ldo;就是萍萍不对，你也不能这样吼喊我的娃娃……&rdo;亚萍父咆哮地说：&ldo;都是你惯坏的？&rdo;

亚萍妈也火了：&ldo;你没惯？&rdo;

亚萍父气得一拧身出了门。

中午。克南家客厅。克南妈拿着喷壶在墙角浇花，克南坐在沙发上看信。

克南突然把信扔一边，扑倒在沙发上哭了。

克南妈跑过来问：&ldo;南南，你怎啦？&rdo;

克南：&ldo;亚萍写信……和我……断关系了……&rdo;

克南妈震惊地问：&ldo;为什么？&rdo;

第10节

克南倒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克南妈拣起信，看完后问克南：&ldo;那个高加林是哪里的？&rdo;

克南仍没说话。冬天来了。尖利的寒风扫荡过荒凉的黄土高原……

飞舞的雪花……白皑皑的山野……白天，简易公路上。雪花飞飘。巧珍头上包着红头巾，骑着自行车在风雪中急驰。车后架上夹着卷成一卷的狗皮褥子。

白天。大马河桥上。加林伏在桥栏杆上，望着风雪迷茫的远方。

他身后传来巧珍的声音：&ldo;加林哥！&rdo;

加林一惊，回过头，看见巧珍正在撑车子。

巧珍放好车子，兴冲冲走过来，嘴里说着：&ldo;你站在这儿干啥哩？&rdo;她来到他面前，心疼地问：&ldo;加林哥，你没出什么事吧？我听三星说你捎话让我来一下，还以为你病了，又跑去问了一回三星，他说你没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