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一扇窗户打开了,输送机咔哒咔哒地响了起来,大量的臭鲱鱼头直接被送到地板上。
怪物的眼睛立刻一亮。他趴在地板上,敏捷地爬到窗前,开始吃起来。
维贝盖罗站在一旁,拍着手,兴奋地欢呼着,心情异常激动,还不时地给怪物挠挠耳朵。
大伙儿都如释重负般地出了口气。
维贝盖罗还带来两个当地报纸的记者。
两个记者我都认识‐‐一个是g&iddot;波斯皮卡希沃夫,另一个是b&iddot;普皮诺夫。他们也是满身伏特加味儿。他们打开闪光灯,开始拍照和记录。这两人是专门写科学报道的。
g&iddot;波斯皮卡希沃夫因为写了下面这句话而名闻遐迩:&ldo;奥尔特是第一个观察繁星密布的天空和银河运转的人。&rdo;他是写默林和当地苏维埃主席游历传奇的作者。另外,他还写了采访奥埃拉&iddot;奥埃拉替身的报道(采访的时候,他压根不知道这是替身)。报道的题目是&ldo;一个大写的人&rdo;。开头是这样的:&ldo;和每个有真才实学的科学家一样,他不善言谈……&rdo;
b&iddot;普皮诺夫一直对维贝盖罗进行跟踪报道。他写了许多关于自动播种,自动收获、自动装卸的胡萝卜的报道,还写关于维贝盖罗其它科研项目的报道,而且写得非常大胆,这使他在这个地区小有名气。他的文章《来自索洛维斯的巫师》甚至被登在一本国家级的杂志上。
当怪物又一次因突发性过饱而睡着的时候,刚刚进来的维贝盖罗实验室的两个技术员给怪物穿上用两片布做成的衣服,把他抬到椅子上。他们被粗鲁地从新年宴会上叫出来,有点闷闷不乐。
那两名记者要维贝盖罗站在怪物的旁边,手搭在怪物的肩上,镜头对着他们,让他继续说下去。
&ldo;那么,什么是最重要的?&rdo;维贝盖罗欣然听命。&ldo;最重要的是人应该幸福。幸福是人类独有的概念。从哲学意义上来说,什么是人类?先生们,人类就是有欲望以及有实现这种欲望能力的人。可以这么说,他想得到,他想得到他力所能及的一切。是不是,先生们?如果他,也就是人‐‐想得到他能够得的,能够拥有他想拿得到的,那么他便是真正幸福的。这是我们给&lso;人&rso;下的定义。先生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这是个人的模型。这个模型有欲望,这没有什么不好,应该说好极了。另外,先生们,它有能力,这就更好了,因为只有这样,它,或者他才是幸福的。这是个抽象的转变过程,从不幸福转变到幸福,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人不是生来就幸福的,但我想说他们变得幸福了。看,它醒了……它想得到,这是暂时的不幸福状态。但它有能力,&lso;有能力&rso;,就会出现质的飞跃。快,快,快看!你们有没有看到它是多么有能力。哦,我的宝贝儿!瞧,瞧!它是多么有能耐!它能够获得1015分钟的幸福……咳!你,普皮诺夫同志,怎么还不把你的照相机扔在一边,要用你的摄像机,因为这是个动态过程,这里的一切都是运动的,静止不过是相对的,运动才是绝对的。你们看,根据辩证法的观点,它现在已经进入了幸福的境界,也就是绝对心满意足的境界。你们看它闭上了眼睛,怡然自得,飘飘欲仙。老实告诉你们,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我愿意和他交换位置,当然就是现在这个时刻……波斯皮卡希沃夫同志,请记下我说的每一句话,然后让我看一下,我要润色润色,再把参考书目加上去……现在它睡了,但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我们的需要应该更加深入更加广泛。这是唯一正确的过程。有人说维贝盖罗公开反对提倡精神生活。那,同志们,不过是别人给我贴的标签。在进行科学探讨的时候,我们应该将这类标签扔在一边。大家都知道物质领先,精神殿后。有这么个至理名言:肚皮饱了不想学。这句话适用于现在的情形。我们不妨将它翻译成:饥饿的人总想着面包。&rdo;
&ldo;胡说八道!&rdo;奥埃拉&iddot;奥埃拉说。
维贝盖罗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又继续说:&ldo;同志们,观众的评论不受欢迎,因为这些评论是不成熟的。我们不要岔开主题‐‐要从实际看问题。我们继续讲试验的第二个阶段。为了报道方便,我将尽量把我的话阐述得清楚一点。根据唯物主义的观点,只有准物质的需求得到满足以后,我们才能追求精神的需要,比如看电影啦、看电视啦、听乡村歌曲啦、甚至读书、看报啦等等。同志们,请不要忘记追求精神的满足,需要也必须具备能力。相对来说,追求物质的满足就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超常技能,因为听从自然的召唤是和唯物主义的观点相一致的。到目前为止,我们还说不上这个模型有什么精神生活方面的能力,因为它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付饥饿这个问题上了。但下面我们可以看一下它精神生活方面的能力了。&rdo;
两个满脸不悦的技术员拿来一台录音机,一台收音机,一台电影放映机和一个小型手提式图书馆放在桌上。
那个怪物看了看这些文化用具,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抓起磁带放到了嘴里。显然这个怪物没有遵从维贝盖罗的命令,发展自己精神生活方面的能力。因此维贝盖罗下令强行给它灌输文化习惯,这是他自己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