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县令被江九天的近乎无羞无耻的话弄得哑口无言。
“嘿嘿”江九天双手负在背后,向前踱了两步,“老爷,我请问,您是那年的举人啊?”
“当朝壬子年举人……”县令有些慌乱,随口答了。
江九天“嘿嘿”笑了两声,道:“不错啊,咱天保王朝选材严格,进士出身者极少,老爷当朝壬子年举人,虽比我晚了十年,能做到县城父母官,也是难能可贵啊。”这县令中举虽晚些,但年龄比江九天还要大上几岁,可江九天竟然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
县令终于意识到了,这老家伙明明是在嘲讽自己啊!自己比他晚中举十年,没有进士出身,而老家伙是当时公认有“进士及第”,也就是考中“状元榜眼探花”前三名的能力!
“啪!”县令大怒,“来啊……”
“在!”差役上前等待县令吩咐。
江九天看着县令,竟然呵呵笑出声来。“呵呵,你待怎样?”
公堂上百姓被江九天疯狂的举止惊得目瞪口呆。
藤洛傻了,难道这老色鬼疯了?在公堂上怎么敢如此嚣张?
县令懵了,伸向公案上签筒的手僵在途中……
第16章坐下聊个天
藤洛傻了,是因为他不懂天保律法。
县官懵了,是因为他懂天保律法,不过懂归懂,繁杂的天保律,即便是县令这种经常处理诉讼案件的官员,也不可能全熟记于心。
江九天有恃无恐,是因为懂法。“嘿嘿,老爷,您是不是想判我个藐视公堂之罪啊?”
江九天的行为的确是藐视公堂,县官方才情急之下,想抽出签牌,下令治江九天的罪,可是手伸到一半,却被江九天的有恃无恐提了醒:是啊,我抽出签牌,可怎么治他的罪啊?总得先定罪名才行啊。
天保律详细复杂,哪有人能全记得清,记不清楚,不能随便定罪啊!
做县令也有些年头了,作为一县之长,每天在公堂上,见到的无非是属下官员、差役、首者、证人、人犯之类,每个人对县令都是毕恭毕敬,偶尔哭诉叫屈,都不敢高声。因此,这些年来,县令还从未遇过今天这样的情况,自然不熟悉与此相关的律条。
县官尴尬地钉在公案之后,一旁的师爷赶紧给边上的差役递眼色,两名差役匆忙跑去后堂。
“去搬‘天保律’了吧?好啊,你们慢慢翻,我在这等着。”江九天说完,竟拽着藤洛在大堂中间席地坐了下来。
“你、你、你……”县官气得直哆嗦,却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江九天坐得坦然,藤洛却觉得不妥,再狂妄,也不能这样吧?这里好歹是个公堂啊,当成自家客厅终归太不像话了吧……
藤洛想要起身,却被江九天使劲拽住。
“哎,兄弟,甭管他们。”江九天没睡醒似的半睁着眼,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既儒雅又略显憨态,可在公堂之上,这样的笑又显得愈发狂妄,“在这个大堂之上,只有咱几人可以这样。”江九天伸手指指自己和藤洛,又很无礼地指指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