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huáng泉,huáng泉,你真的活了四百年?&rdo;&ldo;huáng泉,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红颜色的?&rdo;&ldo;huáng泉我好喜欢你。&rdo;&ldo;huáng泉,我想听你chui笛子,好不好?&rdo;&ldo;huáng泉……&rdo;她就像个小麻雀,几天下来觉也睡不安生,饭也不想吃,生怕他消失了一样,拼命地和他说话。他的话其实很少,多半是在听她说,偶尔也说两句,很简洁。她从不问他什么时候带她走,也从不问他为什么喜欢上她。她就是胡天胡地地和他乱聊,什么闺阁仪态,什么矜持大方都给她抛在了脑袋后面。她只要他就好,只要他。他也从来不说他们以后怎么样,一直就温柔地看着她说话,拉着他唧唧喳喳,眼神极度宠溺。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还有五天她就要嫁人了。他也一直没有走,一直陪着她。她几乎忘了要嫁人的事qg,只希望永远便这样过下去。只有他们两个人,永远。爹爹请来了无数法师,每天在她屋子外面作法。开始她还恐惧他会给人收了去,后来见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那些听着头疼的经文咒语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于是她也就放心了,gān脆就不出房门,每天拉着他坐在桌子旁边说话。&ldo;huáng泉,你好厉害。真的不怕那些法师么?&rdo;她隔着窗户向外面看去,密密麻麻站了一堆穿着古怪袍子的法师。有的拿着经书在念,有的架着台子跳神,有的拿着古怪的法器念念有词,有的gān脆盘腿坐在窗户下面,闭着眼睛像在睡觉。huáng泉冷笑了一声,&ldo;闹了三天,他们不倦我也烦了。&rdo;他走了过去,从窗户上拈起一片树叶,手指轻轻一搓。只见银光一闪,居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张着血盆大口,獠牙咧开,呼啸着向那些惊慌的法师们窜了过去。一时间外面大乱,叫喊的,哭泣的,逃跑的,几乎可算是人声鼎沸。她张大了嘴巴,话也说不出来,又见他手指一弹,那条蟒蛇顿时化成了灰,给风chui散开来。他打开了窗户,火红的眼睛冰冷地扫视了一圈,那些láng狈的法师们都惊恐地看着他,谁也不敢动一下。&ldo;回去好好把法术学jg了再来吧。经文咒语都是错的,跳神的步法不对,法器不适当,灵体没办法出窍。这样的水平还是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了。&rdo;&ldo;砰&rdo;的一声,窗户合上了,只留下外面无数发抖的法师,和气得半死的秦员外。她拉着他的袖子,捧起他的手拼命看,看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手指修长有力,手掌gān净光滑,这样的一双手,怎么突然就可以变幻出那么可怕的巨蟒?huáng泉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道:&ldo;看什么?以为我会多出几只手来么?&rdo;她摇头,轻声道:&ldo;我只是放心罢了,他们没有办法对付你,我很安心。我真怕有人将你收了去。&rdo;huáng泉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抚摩着她的脑袋,叹道:&ldo;这些法师都是假的,自然不能将我如何。&rdo;她把脸贴在他胸口,轻道:&ldo;我宁愿相信没有人能收了你。&rdo;他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ldo;你不知道么?妖最怕的,就是神。只不过他们很少会在凡间走动,如果请到了他们,我就会被收了。&rdo;她微微一颤,没有说话。huáng泉等了半天,才又道:&ldo;别怕,我永远不会被收的,就算是神,我也不会让他把我们……&rdo;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几乎要将她嵌进身体里去。&ldo;小四儿,我知道你怕什么。放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rdo;她喃喃地说着:&ldo;huáng泉……我……五天后就要嫁人了……&rdo;她没有任何埋怨或者着急,她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可是鼻子为什么这么酸?喉咙也有些发苦,她好想哭。那些虚幻的美丽的未来,是水中月,镜中花?还是可以用手去触摸到的真实?这几天她拼命地将这些事qg丢在脑子后面,疯了一样享受着与他在一起的欢乐,但他应该知道吧?她有多急,多痛苦。她奢侈地挥霍着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就是怕以后无法相守。她是个普通的凡人,很普通,普通到只有一点点的勇气去反抗家族的压迫。而他在身边,就是她勇气的根源,她简直不能想象如果他消失了,她该怎么活下去。她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低声道:&ldo;小四儿,你是我的。放心吧,一切都会顺利过去的。&rdo;他们约好了三日之后在中庭见面,因为他需要离开三天。他本应该早一些时日离开的,早些去安排以后的事qg,可是他一直放不下她。她那样可怜,没日没夜地拉着他,只求可以多看他几眼,他实在没办法离开这样一个全心需要他的女子。所以他留了那么久,今天才说要走。她转过身去,不敢看他消失的样子。纵然万般不舍,万般担忧,她还是让他暂时离开了。因为他说不想她跟了他以后过风餐露宿的日子,他需要回去准备很多东西。或许当时还是不让他走地好……至少,他们还可以再拥有三日的快乐时光。秦员外神qg严肃地看着面前这个突然来到的男子。一大早这个人忽然就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这个宅子里妖气冲天,然后问他是否有人最近有古怪行为。秦员外瞪着这个黑衣的俊美男子看了半晌,他异常年轻,一身玄色的衣服式样很古老,却十分华贵。漆黑的头发披在背后,异常柔亮。那张脸更是丰神俊秀,神采飞扬。怎么看怎么像贵公子之类的人物,这样的少年男子真的能降妖?那人四周看了半晌,回头笑了笑,声音低柔。&ldo;看来只是几百年的小妖,修为倒也jg纯。这样收了难免可惜,说不定日后可以入神界。既然如此,我就不cha手了。员外,告辞。&rdo;他说完掉脸就走,连个礼也不拜,秦员外错愕了半天,才急忙喊道:&ldo;等一下!大仙请留步!&rdo;那人忽地停了下来,刚刚面上的笑容忽然全部收敛了回去,变成了冷漠高傲的神色。&ldo;我不是什么大仙,员外不要叫错了。&rdo;秦员外为他高贵的气质震了一下,急忙赔笑道:&ldo;那……尊驾如何称呼?&rdo;那人淡然一笑,眉宇间傲气乍现。&ldo;我是神,五曜之太白。&rdo;&ldo;太白先生!请您收了那个妖孽吧!&rdo;&ldo;太白先生,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把我家女儿魇了住,现在天天关在自己的房间门都不出一步!&rdo;&ldo;她马上就要嫁人了!这种样子,岂不是要急死我么?&rdo;秦员外跟在他后面不停地说着,太白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ldo;莫非是附上了身?这可就要收了才行。&rdo;秦员外喜出望外,急忙点头。&ldo;就是!我就觉得不对劲!一定是附了身!看她每天自言自语,简直和一个疯子没两样。怎能不让我心疼啊!&rdo;太白转身道:&ldo;带我去你女儿那里,我去看看qg况再说。&rdo;她正在房里发呆,门忽然被人打开,吓了她一跳。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居然是一个年少俊美的男子!她吃了一惊,正要说话,那人忽然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点在了她额头之上。她顿时觉得全身好象被人用绳子捆了住,半点也动弹不得。她骇然地看着那个人,却见他淡淡地看着她,眼睛里宝光流转,庄严之极。她一时竟给震撼住,话也说不出来。秦员外焦急地看着他,拼命地搓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据说是神的男子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眼见他手指点在小四儿的额头之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过了半晌,他才将手放了下来。&ldo;不是附身,放心吧。&rdo;他转身又要走,秦员外急道:&ldo;就算不是附身,他也是个妖怪啊!妖怪怎么能和人在一起?这不是害了小女一辈子么!你既是神,为什么不除妖?还是你没办法将他除了却来戏耍我一通?&rdo;太白冷漠地看着他,气势惊人之极,秦员外顿时吓得什么也不敢说了。他看了他半晌,才缓缓说道:&ldo;好,你既然说神就该除妖,我便除给你看,只是过后你不要后悔便好。&rdo;&ldo;不后悔!怎么会后悔?妖怪都是邪恶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在世上存在!太白先生那就麻烦您了!现在时候尚早,我马上让人设宴……&rdo;&ldo;不必了。&rdo;太白打断了他讨好的话语,转身看向秦四小姐。&ldo;你与他相恋?你不知他是妖?&rdo;她动也不动,死命地捏着手,指甲全部陷进了手心,痛得钻心。&ldo;妖也好,人也好……我只知他是我最想要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