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兴致勃勃道,说得白星口水直流,只好加速吃栗子解馋。
炫耀的冲动来得毫无征兆,她本来还想问对方要不要看虎皮呢,结果现在马上就被腊肉勾去全部注意力。
“猪蹄可以加一点黄豆或是豆干来炖,一定要小火慢炖,炖得烂烂的,汤汁浓稠……”孟阳脸上渐渐浮现出近乎梦幻的神往。
迅速将虎皮抛之脑后的白星咕嘟咽下去嘴巴里的栗子肉,非常严肃的提醒道:“要米饭!”
孟阳迅速回神,“是极是极,要米饭的。”
之前的红焖狼肉就是太过仓促了,结果浪费了不少汤汁呢。馒头到底过于松软,太用力吸汁的话就会散掉,影响口感,实在不美。
两人简单粗暴地定下计划,白星便起身肢解野猪。
野猪毛要单独拿去铺子里卖钱的,所以不能随便烧。她只从腰间掏出短匕,雪亮的刀光在日头影里一闪,钢针般尖硬的野猪毛便成片脱落。
旁边的孟阳赶紧拿着小扫帚和旧包袱上前,仔细地将野猪毛都收拢到一起,准备后期售卖。
猪血已经在陷阱里流干了,对此两人都颇感遗憾:不然炖猪血、灌血肠该多么美味呀。
热乎乎的锅子里,又香又烫……
野猪是那样大,衬得白星颇有几分娇小,然而就是这娇小的女娃娃,此时面无表情手持匕首,肢解的动作简直比热刀切冷油还要干脆利落。所有关节、筋脉、皮膜,一切可能带来阻力的东西仿佛都在此刻神奇地消失了。
孟阳目瞪口呆地看着,就觉得她的手腕好像只是那么轻轻一抖,巨大的野猪就乖乖变成几块,然后再一划,大块又变成小块。
野猪还是那头野猪,但身体各部分早已彼此独立、关联不再。
孟阳已全然呆掉了,口中不自觉念道:“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
是《庄子养生主》,后世衍生出来一个成语:
“目无全牛。”他喃喃道。
肢解完的野猪被孟阳按照大小高低分别悬挂起来,他无意中一扭头,见白星竟意图将那些细碎的脉络丢掉,忙跳起来阻拦,心疼万分道:“不要丢不要丢呀!”
他将那些杂碎仔细冲洗干净,然后丢入干锅中,只寥寥放了两根柴火慢熬。
很快,圆形的锅底内便汇聚起一小堆清澈的油脂,他又加了一点水,这才解释道:“别看着好像没什么,还能熬几勺油哩。”
白星充满敬佩的点头。
她本以为也不过如此,谁知片刻后,孟阳又塞过来一只小碗,里面堆满了金黄色的,微微带一点焦边的颗粒。
他往里面洒了一点盐巴,神秘道:“尝一尝。”
不必他说,白星已经嗅到浓郁的肉香,一口下去,咔嚓稀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