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轻轻拉起白星的手,牵着她往后堂走去。
王太太的手宽厚而柔软,干燥而温暖,白星却好像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双手交接的位置迸发开来,一直流窜到心口,叫整个胸膛都变得热烈。
她微微垂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看那只牵着自己指尖的手。
多好啊,她近乎沉醉的想着。
王太太带着白星一直往后走,中间有小丫头替她们掀了两回帘子,再抬头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屋子。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熟悉的香气,被紧紧包裹其中的白星几乎都不会动啦。
“这是我闲时做针线活儿的地方,”王太太笑道,拉着白星去日光最热烈的窗边小炕上坐下,“来,坐吧。”
白星迷迷糊糊坐下。
她觉得自己有点晕,宛如身处绮梦,周围的五光十色走马灯似的映照出她的无措和惶然。
因为要做针线活儿,窗纸又透又亮,灿烂的阳光从窗棂中漏进来,肆无忌惮地泼洒,晒得人昏昏欲睡。
屋子里可真暖和,白星才坐下没一会儿,鼻尖就微微带了汗意。
王太太叫人煮了一壶红枣姜茶,又拿了一碟椒盐鸭舌饼、一份酸甜可口的山楂糕,见她热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傻丫头,脱了外头袄子吧。”
这屋子朝向好、日头盛,本就暖和,又烧着地龙,哪里穿得住皮袄?
白星乖乖脱了,露出里面灰色的箭袖单衣。
王太太诧异地呀了声,“你这孩子,怎么只穿一件衣裳?”
狼皮袄子并不服帖,可不得灌凉风吗!
白星不知她为何惊讶,可还是本能地心虚,小声道:“不冷的。”
她血气旺盛,又穿着皮袄,活动大了还会出汗呢。
王太太回忆了下,好像自己刚才抓她手时,确实是热乎乎的,这才放下心来。
这可真是。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见白星那件单衣旧旧的,袖口和领口都已磨破,也不知穿了多久。
偏她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再配着这件破旧的单衣……简直像个白净的小叫花子啦!
王太太一颗心顿时又酸又软,都不舍得骂人了。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想必这小姑娘是打小就这么跌跌撞撞过来的,养活自己都不容易,又哪里顾得了这诸多细节?
可怜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