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水汽充足,坚固的石砖垒砌而成的河两岸爬满浓绿的青苔,有无数粗壮的花枝缠绕,狂放而肆意地生长着。
那灰突突的花枝上已经萌发出嫩叶,不消几日,就会点缀上无数花骨朵,再然后,汇聚成一大片流淌的鲜花的海洋。
等到了那个时候,或许细小的花瓣便会乘风而起,飘飘荡荡落入波光潋滟的河水之中,随着零星的青苔一起,悠悠荡着流向未知的远方。
石砖缝隙里挨挨挤挤生了许多绿油油的杂草,中间钻出来一朵粉紫色的小花,正沐浴阳光,在熏风中摇晃大脑袋。
孟阳心生欢喜,默默念了句对不住,欠身拔起,微微红着脸蛋,递给白星。
白星眼前一亮,隐约觉得有股酸酸甜甜的花香味钻入鼻腔,叫她整颗心都跟着柔软起来。
“给我的?”她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才接过小紫花,十分欣喜。
孟阳点了点头,嘿嘿笑了声,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很高兴。
“给我戴上。”白星把小花递过去,又把脑袋往那边歪了歪。
孟阳接了花,果然小心簪于她浓密的发辫之中。
乌黑的发间,一朵娇艳的小花随风摇曳,虽不是名种,却更显风姿。
旁边的廖雁板着一张死人脸,直勾勾盯着这俩人,嘎吱嘎吱嚼馄饨的声音……如同在啃木渣。
鲜虾馄饨清新不腻人,一碗也没几个,三人只觉三分饱,便又陆续叫了许多碗,这才摸着肚皮离开。
算账时那老头儿笑眯眯的,指了指白星,又指了指孟阳,末了竖起两根手指,意思是很登对。
孟阳既欢喜又羞赧,朝他做了个揖,这才与同伴离去。
微风中,翻卷的袍角像翻飞的蝴蝶,逍遥自在。
身后又传来叫卖鲜虾馄饨的声音,像一首水乡的老歌,幽幽飘出去老远。
三人回客栈找了个会说官话的小伙计,请他带着找到悬赏捉拿宋老大的那户人家门口。
果然是乡绅,听说这一溜儿的白墙黑瓦都是他家的,端的富贵。
来开门的小厮一听杀害自家侄少爷的凶手抓到了,也是喜不自胜,忙请他们进去,又连滚带爬跑去报信。
过了会儿,就听一阵脚步匆匆,抬头看时,一对四十来岁的中年夫妇都是眼角泛红,在两个年轻人的陪同下走来。
“那杀害我可怜侄儿的狂徒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