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不禁拍手叫绝,赞叹道:“确实如此,夜景当真丝毫不逊色于白日!”
他觉得自己现在又能写了!
船家一边指挥靠岸,一边朝东努了努嘴儿,“顺长江而下,七日之内就可到南京,若遇顺风,日也是有的。由南京顺大运河南下,便可到达苏杭……”
若要换做陆路,颠簸不说,更要穿山绕河,少说也得一两个月,相差何止数倍!
庄秀秀一听,双目一亮,转头对白星道:“白姐姐,你们不是说要去杭州看荷花么?不如咱们过几日就去吧。”
咱们?
白星失笑,这丫头是真的野了啊。
却见孟阳先摇了摇头,“不妥,庄姑娘,你出门前与家人约好十日之内必回,也只是来登塔,本来咱们路上走得慢了,要晚归几日已经不妥,若再突然改道去外地,岂不更叫人担心?”
庄秀秀本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听了这话,顿觉失望。
她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并未坚持,只是叹了口气,“那罢了,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既如此,好歹叫我好好送了你们。”
孟阳又笑了,“看荷花也不急在这一时,大家一起出来的,自然也要一同回去。”
原本大家来时,人多势众,又有白星和廖雁两个身手过人的侠客压阵,自然高枕无忧。可庄家毕竟树大招风,庄秀秀又是两边唯一的女孩儿,长路漫漫,难保没有人起歪心思。
若只叫她孤身一人返程,别说她自己心中没底,就是孟阳三个,也不忍心。
再说了,原本来时说好的就是玩,若他们直接从这里南下,岂非不告而别?既非君子所为,也对不起庄家上下用心招待他们的一番心意。
做事,还是有始有终的好。
庄秀秀自然是愿意多跟他们相处一段时日的,听了这话,不觉大喜过望,旋即又有些赧然道:“不会太麻烦么?”
从云间府到这里,一个来回要好多天呢,怪累人的。
廖雁啧了声,“若老子的马撒欢儿跑,这三成时间都用不了!”
说着,又白了庄秀秀一眼:都是这些风吹就倒的娇小姐,骑不得马、走不得路,慢吞吞老鳖也似。
庄秀秀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不过也知道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也觉欢喜。
白星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
说话间,画舫已经停靠在岸边一家酒楼的后面水门,早有机灵的伙计上来迎接,“贵客里头请,天黑,当心脚下!”
这好大画舫他们老远就瞧见了,才刚还在讨论会去谁家用饭呢,可不就话赶话到了自家?
这般气派的画舫,想必坐的人都是不缺钱的,若伺候周到了,保不齐赏银都能赶上一个月工钱呢。
得知还能跟小伙伴一起回家,庄秀秀心情大好,竟直接从荷包里掏了几个沉甸甸的银锞子丢过去,“好机灵鬼儿,赏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