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莲稚想着,便又开始琢磨如何讨那老人家欢喜。
一时三人便用过了午膳,餍足之下向马行街北走去。
马行街北有诸多医铺,算是个医药汇集的去处。寻常人家寻医就诊来此处,抓药问方来此处,妇人产子请稳婆等等一干事务也都在此处可得解。
三人才走至不到街前,亓徵歌便敏感地嗅到了许多种药息,倒真是未到街口闻药馥,想必也是行至深处襟粘香。
陆莲稚因着自幼身体康健,十余年来便都很少来这种医药铺子,更遑论这一整条都是医铺的街巷,一时倒是十分新鲜,向四下看去。
缓缓走动间不难发觉,马行街北这一溜医铺虽多,却并没有彼此冲突的,这诸多医铺都各司其职、各有所长,谁也盖不过谁。
街口那曹家医铺,便独擅配咽喉药,招牌打在门口,但凡是咽喉不利之人都只认这医家的药石。下面还有个柏郎中家,专长医小儿,陆莲稚往里看去,果真是许多妇人抱着自家小孩儿在里头求医。
除此之外,更有者或专攻口齿,或独擅骨伤,皆是彼此各存长处。除却这些医铺之外,就是些药石铺子并香药铺子,各有其奇药珍宝。
亓徵歌当真是进了这条街便连话都少了许多,经过每间医铺时若有疑问,甚至还会登门求问,一派勤学之风。
杉迟雪看着亓徵歌同那李家老者侃侃而谈药石之事,一时为其风姿折服,胳膊肘捅了捅陆莲稚肋下道:&ldo;你们两个这也算是我凑起来的,稚儿,你说你是不是该谢谢我?没我你哪儿能认识这么个神仙似的人物?&rdo;
陆莲稚闻言笑道:&ldo;也是,多亏了阿迟为我请了这么个神仙似的媳妇。多谢多谢,我陆莲稚能有今天,都是阿迟的功劳!&rdo;
说着陆莲稚不断向杉迟雪作揖,胡言乱语直将杉迟雪逗得发笑。
亓徵歌听见铺外响动,下意识向外投去一瞥,便见到陆莲稚跟个迎门猫似的,好不闹腾。
她同那李家老者探讨了一番后,便恭恭敬敬作别。
老者抚须笑道:&ldo;难得见到如你这般广博的年轻后生了,分明是你上前来询问,却倒是让我这老骨头平白受了教,可叹可叹。不知姑娘你是师承何方?&rdo;
亓徵歌闻言也解颐浅笑,拱手道:&ldo;老先生谬赞。晚辈容决谷而来,前往中原游方。&rdo;
那老者闻言一愣,摇头笑道:&ldo;哎,又是容决谷。你们容决谷说是朝中第一药宗大派果真非虚名,你们谷里年轻人果真是个个天资过人,真让我这前浪难活啊。&rdo;
亓徵歌闻言微微生疑,问道:&ldo;前辈还认识我谷中何人?&rdo;
那老者笑而抚掌:&ldo;前日里汴京来了个小少年,说是你们容决谷里门外弟子,今岁到了时候该出谷历练学习,问我这医馆收不收留。&rdo;
这个规矩亓徵歌知道,谷中弟子确实是到了十七八岁年纪便要离谷向外游方几年,采集各家医家之长、四处游历学习。
&ldo;那小儿郎当真是聪颖可塑,仅仅是个门外弟子便是如此,可见容决谷人才济济之一斑。&rdo;李老先生笑道:&ldo;姑娘与他出身同处,或许同他相识?&rdo;
正说着,门外便远远跑来一个未弱冠的小郎君,粗布衣裳简单干净,没有汴京里那般浮华派头。
&ldo;哎,姑娘你看,那个就是了。&rdo;老先生笑眯眯向门外招手:&ldo;快进来罢。&rdo;
那小郎君好奇地看了眼立在门前气势过人的陆莲稚同杉迟雪,还未跨入门槛,便一眼见到了亓徵歌。
&ldo;???&rdo;小郎君瞪大了眼睛,僵立在门槛边,跨也不是,不跨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