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会,&rdo;孙翛翛摇头道:&ldo;到了姐姐这个程度,再上一个层次得要多久?&rdo;
陆莲稚摇摇头:&ldo;她自己总是不满意,往常就算是休息时候,我同她一块儿,她都十天里有八天在看书。&rdo;
&ldo;其次呢,&rdo;陆莲稚指尖敲了敲太师椅扶手,优哉游哉道:&ldo;这一路南下,她是要游方中原的。如果收了你做徒弟,她在汴京左不过停留两月,能教你什么?若是她离开汴京,难道还要带着你去游方不成?&rdo;
孙翛翛不服气:&ldo;为什么不能带我去游方?若我是徵歌姐姐的徒弟,我当然可以跟着师父四海云游。你还不是她徒弟呢,你不照样跟着她?&rdo;
陆莲稚没想过还有人会这样问自己,不由得露出一个笑来,眼里闪着熠熠狡黠:&ldo;我不是她徒弟,但我比她徒弟还重要。我并不是由她带着四处游方,我同她是一道历练,结伴同游。&rdo;
孙翛翛眨了眨眼,思索了片刻,想到陆莲稚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也不像自己,还事事都要亓徵歌带着做。
她一时有些泄气,幽幽叹气道:&ldo;哎……想必是我不够聪明,徵歌姐姐应该不会收我做徒弟的……&rdo;
陆莲稚赶忙安慰道:&ldo;没有的,翛翛已经很聪明了。我也曾经一时起意求她教我医术,但我当真是一窍不通。你不一样,这才几日便已经精进了不少。若你还不够聪明,我这便当真是蠢笨了。&rdo;
孙翛翛被陆莲稚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ldo;都是徵歌姐姐的功劳。&rdo;
说着,二人看向一旁窗边,亓徵歌正教着两个孩童药理,面前摆着几个药筛,仲春里融融日光勾在她身上,令人入目失神。
&ldo;不过如何都好。&rdo;半晌后,孙翛翛仍旧看着亓徵歌,笑道:&ldo;总之这一切都是徵歌姐姐给我的,若是来日我有了师父,徵歌姐姐也仍然是与师父一样重要的人。&rdo;
陆莲稚也笑道:&ldo;嗯。&rdo;
虽说是不收做徒弟,但孙翛翛同两个孩子却当真已经算是亓徵歌手把手教着的弟子,几日下来始终跟在亓徵歌身边,凡是得了空,亓徵歌也会写些医道诀窍、亲自教导。
于是最闲的闲人仍旧是陆莲稚。亓徵歌每每在坐诊的时候,其实并不会多分心思给陆莲稚,陆莲稚也十分知趣地并不在白天去打搅她。
几日下来,医馆中并没有什么事端,陆莲稚便被亓徵歌赶了开。
&ldo;成日里在这里不是打瞌睡就是晒太阳,陆莲稚,冒昧问一下你多大年纪了?&rdo;亓徵歌推着陆莲稚肩膀,将她往门外推:&ldo;出去自己找事做。练剑也好切磋也罢,不许在我面前打瞌睡。&rdo;
亓徵歌知道春日里汴京少年常常会外出郊游,又喜欢在春水之畔相互切磋武艺。她几次同陆莲稚经过时,都清晰看到了陆莲稚眼里的光,和偷瞄的眼神。
到底还是自己拘束住了她。这一年下来,亓徵歌已经尽全力在避免这般情况。她不想因为自己而束缚住了风一般的陆莲稚,也不想亲手抹去她身上的光彩。
念及此,亓徵歌便更加笃定,要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而不是成天里只守着自己。
而陆莲稚此刻正是困倦,还未彻底清醒便被亓徵歌从她那专属太师椅上扯了起来推到了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