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边马道上有贵家子弟不时驾着车马奔驰而过,留下阵阵人声说笑,又随着风尘衮衮模糊远去。风高云淡间三两纸鸢齐头并进,到了一定高度后便停滞不动,供行人来往欣赏。
春日迟迟,一派静好。
亓徵歌这些日子总是起早贪黑,难得空闲,此刻为这情景一染,便有了几分困乏,令她不可抑制地便走路有些飘。只不过她向来步子稳身姿直而知礼,一时杉迟雪倒是并未看出来。
但陆莲稚却能够很快察觉。她眼见着亓徵歌越走越慢,眼眸也仿佛越来越迷离睁不开,俨然是困乏了又不愿声张的模样。一时待到四下无人,陆莲稚终于不由笑着将她抱了起来。
亓徵歌身子一轻,还有几分迷蒙,抬头看着陆莲稚问道:&ldo;怎么了?&rdo;
她下意识勾住了陆莲稚肩头,贴向对方。
春衫轻薄,二人一时肌肤间只隔着那几两薄纱,令亓徵歌感到一时周身炙热,难免挣了挣,想要逃开。陆莲稚自然不让,胳膊一收将亓徵歌侧抱得更紧,向杉迟雪问道:&ldo;还有多远?&rdo;
杉迟雪觉得有点不对,想要回避,但又不知该怎么回避,&ldo;啧&rdo;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头也不回道:&ldo;还有一会儿!&rdo;
陆莲稚笑着在她身后喊道:&ldo;跑什么?回来说话!&rdo;
杉迟雪自然不肯,步调不变继续往前走。亓徵歌好笑地拍了陆莲稚一下:&ldo;你看你,迟雪都受不了。&rdo;
陆莲稚笑着在怀中亓徵歌肩头上蹭了蹭,意料之中嗅得盈盈微香:&ldo;她自然受不了,但我知道你受得了就好。&rdo;
说着,陆莲稚搂在亓徵歌腿弯的手还轻轻挠了挠,令亓徵歌不可抑制笑着轻轻颤了颤。
&ldo;抱便好好抱着,又闹我做什么。&rdo;亓徵歌捏住陆莲稚脸颊,吐息就在她脖弯间,不由令陆莲稚有几分心猿意马。
亓徵歌身子虽并不是单薄嶙峋,但也算得纤细,一时在陆莲稚臂弯里挪了挪却也并不是十分沉,反倒令陆莲稚感到十足微温而又柔软的真实,忍不住便想要将亓徵歌揉入心间才算满意。
想着,她又紧了紧臂弯,将亓徵歌往胸前带了几分。
亓徵歌却有些受不住她的力度,一时微微吃痛,轻喊一声:&ldo;你轻些。&rdo;
陆莲稚见亓徵歌眉尖微蹙,纤长眼睫都颤了颤,不由赶忙松了松臂弯:&ldo;这样可好?&rdo;
这样倒是好了许多,亓徵歌靠在陆莲稚怀里,日头融融落在肩背上,风拂过二人鬓发缠作一处,倒是惬意非凡。
念及此,亓徵歌便也不再抗拒,一时几分困倦袭上心头,便干脆顺着陆莲稚松了些的臂弯乖顺地将下颌搁在了陆莲稚肩头,在她耳边轻轻&ldo;嗯&rdo;了一声,微微阖眼,只低声同陆莲稚一来一往交谈起来,好不自在。
陆莲稚见亓徵歌此间的模样简直能用乖巧来形容,心下也几乎化作一滩,温声浅语同亓徵歌交谈起来,心情飞扬几乎都显露在了面上。
前头杉迟雪一时依稀听见后面二人你来我往不断,连&ldo;轻些&rdo;&ldo;可好&rdo;这种旁人入耳都不由面红的话都说了出来,心下苦涩。
为何自己这些年经行各方商道,见人见物也都算是一波又一波,却竟不曾有过什么风流艳史?
以后还要存心留意一番,杉迟雪暗暗想道,不能再这样下去。
汴河畔邸店群规模庞大,往往集餐饮、住宿、玩乐为一体,收益可观。经营之人更是非富即贵,除却官家都是些大商贾,来头自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