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她这份迷惘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见到亓徵歌突然转身,离开了这个气氛微妙的场合。
曲闻竹也被亓徵歌突如其来的逃避给震住,一时二人看着亓徵歌的背影,相对无言。
&ldo;嗯,&rdo;陆莲稚理了理袖口,帮亓徵歌圆了个场,&ldo;她应该是累了,我们徒行了一下午才回来。&rdo;
&ldo;……&rdo;曲闻竹扫了一眼陆莲稚,沉默片刻也没说出什么,只甩袖跟着亓徵歌往屋内走。
她追在亓徵歌身后,声调微扬起:&ldo;师姐!&rdo;
陆莲稚看着两个人的身影,靠在小树边垂眸摸着指甲,一时也并没有追上。
没有我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去吗?
陆莲稚想起了亓徵歌曾给过她的那个答案。她看着从树梢穿过、坠落在摇曳草尖上的日光,一时恍惚。
有股说不上是忧心还是抗拒的思绪纠缠着翻涌上了心间。平心而论,无论亓徵歌此刻决定了是回还是不回,陆莲稚心里都始终不好受。
若回,她心里会忧虑。若不回,她心里又有愧疚。
谁会愿意一辈子流离漂泊?谁又会愿意有家不回、愿意放弃机会?
陆莲稚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是自己拖住了自己心上人的步伐,又隐约觉得自己其实仍旧并不是特别了解亓徵歌。
尽管她们常常心有灵犀,又是世间难寻的亲密无间,但说到底,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虽然现在与未来都会相通,但所历的一切过往却几乎算是截然不同。
陆莲稚从来都不擅长这般细腻又纠缠的思索,她向来是无忧无畏,又飞扬随心的。
但此刻,两载前与亓徵歌初遇时一般无二的彷徨心态再度隐约浮现,令陆莲稚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微微叹出一口气。
只是那声音轻不可闻,不过弹指间,便悄然被槐花坠土之声湮没。
曲闻竹很快就从房中再度走了出来,蹙着眉看向了正靠在房门前小树上不知所思的陆莲稚。
在她看来,亓徵歌软硬不吃、坚持不愿回谷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眼前她这个年纪尚少的心上人。
在这某些方面,曲闻竹自信足够了解亓徵歌,也知道既然陆莲稚能让亓徵歌顺着水流走到这一步,两个人的感情必定是坚不可破。
曲闻竹也知道,即便如此,两人的来日却也还有太多,一切都无法在这一刻下任何定论。
&ldo;你没有什么想说的?&rdo;曲闻竹摘下了幕离,眼神扫向了陆莲稚,扬起下颌问道:&ldo;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她的事?&rdo;
陆莲稚仍在出神,闻言抬眸看了曲闻竹一眼。
&ldo;我自然关心……但这是她自己的事,她要自己决定。&rdo;
陆莲稚语气闷闷的,指尖绕着袖内一枚香囊的流苏坠子,这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入了曲闻竹的眼,当真让人有些摸不透她心思。
曲闻竹微微侧目看向房中,视线里看不见亓徵歌的身影,这让她不由得眯了眯眼,将视线锁在了陆莲稚身上。
&ldo;师姐方才同我说,她不愿做你的枷锁。&rdo;谈及此,曲闻竹倒是笑了,视线在陆莲稚透着些微粉的面颊上来来回回逡巡:&ldo;也不愿因为她自己而改变你们两个人的来路。&rdo;
陆莲稚向来知道亓徵歌性子如此,但闻言还是微微愣了愣,一种微涩的冲动迫使她连呼吸都放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