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来音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早上心里存着的丁点儿困惑。
一向喜欢翻墙爬窗的人怎么突然就老实呆在窗外呢?不是改正了,而是他腿上有伤,不方便翻窗,迫不得已而已。
能让他行动不便的,一定不是小伤。傅来音心揪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颤声道:“伤哪儿了?”
陆霄抿了抿唇:“不是大问题。”
傅来音咬唇,只含泪看着他。
陆霄腮帮子动了动,牵住她,“走吧。”不欲多说。
一向温顺的傅来音却挣开他的手,站着不动,不愿意走。
陆霄眉头拧起来:“傅来音。”
一颗大大的眼泪掉下来。
陆霄嘴唇紧抿,心里叹息一声,将人重新牵住,沉声道:“真的是小伤。你没见过打斗留下的伤口,会吓着你。”
她是温室里的花朵,被水果刀割一下都要包扎,要怎么和她解释腿上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并没有伤到骨头的骇人伤口?
傅来音不管,只默默看着他掉眼泪。
陆霄没有办法,胸口窒息得紧,粗暴地抹掉她的眼泪,眉头皱得死紧,“不要哭,我给你看。”
两个人离开排练室,在一处石桌停下来,陆霄撩起裤子,给她看了一个十厘米长的伤口,“不严重,只是疼。”
十厘米的伤口其实已经够吓人了,又涂了药,看起来血肉模糊,青紫一片。但傅来音还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能让他翻不了墙又紧张接不住她的伤口,不应该是这样。
她伸出手去,毫无征兆地撩开了他另一只腿。傅来音惊恐地捂住嘴,眼泪瞬间又流下来。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颤声问:“为什么受伤?谁弄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紧张地抓住他的手,“你快回去休息呀!”
他被人砍了一刀,伤口从脚踝至膝盖,深可见骨,差一点点伤到要害,伤口狰狞,即便是包扎着,看起来也极为触目惊心。
他刚刚接傅来音那一下,用力过度,已经崩开伤口,血外渗好多。傅来音又害怕又伤心,紧紧抓住他,已经说不出什么话。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口,脑子里划过无数可怕的后果,更让她生气的是,他怎么就这样来了?这么严重的伤都不当回事!
她又急又气,最后哭着轻轻打他一下,“你过分!”
陆霄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面对她汹涌的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会直直说道:“不严重。”眉头像是不耐烦地皱起。
傅来音担心大过惧怕,闻言瞪他一眼:“我自己有眼睛!”
“不要哭。”
傅来音气鼓鼓抹掉眼泪:“问你在做什么你不说,现在又受这么严重的伤,你要我每天都睡不了觉吗?”
陆霄冷声道:“是你自己要看的。”
傅来音气死。傻逼男人,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陆霄抿抿唇,大概也觉得话不妥当,语气柔和了一点点:“很快就好。”
傅来音不想和他说话,默默走在前面。
陆霄将她送回家,见傅来音不打算说话,便打算直接走。
傅来音再次气得半死,拦住他,恨不得在他伤口上踢两脚以泄心头之恨,最终却又因为舍不得只干巴巴拦着他,看起来还有点儿可怜兮兮:“就走了?”
“嗯。”
傅来音眼睛一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