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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说他口是心非也好，孟透就是那个在他心中无人可替代的存在。谁都比不上，谁都不能比。他宁可辜负周姑娘，也不肯让孟透难过。其实这有些自私。

孟透撩开他垂落的额发：&ldo;我会成为你的依靠。&rdo;

许久许久，他没听见回应。言昭含已经睡着了，睡得安谧，呼吸均匀。接近暮夏，这个人越来越嗜睡，常常就这样睡去，让他有些慌乱。

第12章云不栖04

见言昭含睡了，他就轻手轻脚地出去，带上了门。外头仍是热，他没走几步，额头就开始冒汗。他只得尽量靠着阴凉处走。

他沿街买了一些菜，打算回去准备晚饭。这样的日子太多，好些菜摊子的主人都认得他，有时还多给他塞一点。

街边拐角有个老汉，摆着一车的西瓜叫卖，热情招呼他过去。他挑了一个，捧着西瓜往回走。

他有时候突然想到，这似乎不是他该做的事、该过的生活。言昭含入睡时，他会觉得百无聊赖，还会感到些……寂寞，不能言说的寂寞。

一个人在一个陌生偏僻的小镇子里

，听着陌生的口音，见着陌生的人。

水米入锅，柴火入灶。他鼓捣那块豆腐时，言昭含摸索着进了厨房，从背后抱住他：&ldo;三哥，你在做什么吃的？&rdo;

言昭含的手臂纤细，在他的腰上环着，十指扣在一起。

他心里一颤，突然有种满足感。

&ldo;最近你胃口不太好，我买了些清淡的食材。我待会儿做锅排骨汤。&rdo;

&ldo;三哥做的菜，味道一定很好，今晚我会全部吃完。&rdo;

他喜欢这个人声音，喜欢这个人的体温，喜欢被这个人依赖。那些无谓的情绪，忽然散得一干二净。这样的陪伴，他从年少起等了很多年。他想，只要还能在一起，什么都好。

窗外树上的蝉接近日暮，叫得嘶哑，再也没有了撕心裂肺的感觉。最后一点晚霞连带着一样艳红的云层，也要被夜色慢慢抹去，

然而那天言昭含的胃口还是很差。晚饭依旧没吃下多少，要干呕。他捂着唇角，跟孟透道歉，脸色是苍白的。

孟透心里有些不安。他原先以为言昭含只是胃不大好了，可言昭含的嗜睡与食欲不振似乎愈来愈严重。

晚饭后，孟透切了用井水冷了一下午的西瓜，用勺子挑着，剔了籽，一勺一勺喂进言昭含的嘴里。

言昭含的声音温温淡淡：&ldo;三哥，你这个样子，你以后的孩子会被你惯坏的。&rdo;

他的手一顿，心尖颤疼，抬头看到这个人安静的眼眸，还是笑了笑：&ldo;要什么……要什么孩子，一个你已经够让我操心的了，不要孩子。&rdo;他伸手擦掉言昭含嘴角的一点汁液。

&ldo;三哥……&rdo;

孟透不想听他说什么，打断他的话：&ldo;我有个兄弟，是医药世家出身的，他家中有许多有名的医士，我想带你去看看，好么？&rdo;

他最后说话的语气近乎哀求。言昭含暗地里将衣袖攥得紧了又紧，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得说好。

孟透隔日就准备好了一切，带着他到码头做船，离开云栖镇，前往平阳李家。

江山是一副夏宴盛景图卷。黛山青水氤氲淡雅，云卷云舒，飞鸟带过淡烟。水波漾起圈圈细微波痕。

言昭含坐在船尾，光着脚荡在水里，嘴角延着温和的笑意。他松散了长发，只在发尾束了发带，雪白的耳尖从发丝中露出来。

孟透悄悄走过去，靠着他坐下，出其不意地吻了吻他的耳尖。他挣扎了一下，抓着孟透的衣襟轻声道：&ldo;船家还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