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妙当然清楚孟透不是在说笑,她只觉得他缺心眼。
&ldo;那么多姑娘,如果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你怎么偏偏看上言昭含了。你不是缺心眼你是什么?&rdo;
孟透说:&ldo;我就喜欢他对我若即若离,爱答不理的样子。&rdo;
言妙一脚踩在长凳上,看着他的那双桃花眼认真道:&ldo;孟透,你这叫犯贱。&rdo;她说完就收走了他面前的汤碗,转身将碗放到待清洗的锅里。
孟透背靠桌子,双手向后撑在桌面上:&ldo;那你为什么更喜欢霍止?&rdo;
&ldo;我……&rdo;言妙语塞,抓起抹布丢向孟透,&ldo;我开心我高兴。&rdo;
他侧了个身,抹布从他左侧擦过,没砸到他:&ldo;妙,我跟你说真的。趁早说了,你不说,霍止那个冰块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况且,后天我们就回暮涑了。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何年马月了。&rdo;
言妙说:&ldo;我知道。但是姑娘家,得矜持。&rdo;
孟透将她打量一番:&ldo;你,姑娘家?&rdo;除了她长得像姑娘,他还真看不出她哪一点像姑娘。她明明剽悍到无敌,根本不需要夫家的庇佑。
她捋起袖子:&ldo;欠揍吧你!&rdo;
……
他们离开的前一天傍晚,孟透去了趟西苑,替那位害疯病的夫人打扫了屋子。那夫人不可怕,也不说疯话,只是把他给错认成了言昭含,一口一个&ldo;儿子&rdo;叫得亲热。
他上一次来西苑,问起她是谁,言昭含冷冷淡淡地揭开了言书涵的伪君子面具。不过言小公子没让他进屋坐,只告诉他时麻病会传染,接着下了逐客令请他离开。
那时他没看清这位夫人的容貌,这会儿他才看得清楚。她的脸早已被言昭含擦净,容颜衰朽,不复当年风姿。从眉眼中可以瞧出她昔日的风华。
他在沉皈的日子,拜见过言家大夫人。她倒是风华常在,仍拥有二八年华的容貌。言书涵为她造了一座戏楼。她平日闲来无事,就倚在阑干上看名伶唱戏。在外人眼中,言书涵与其夫人乃是伉俪情深。
如非是几年前传出了言书涵私纳凨族侍妾,且抛妻弃子的流言,他们真是羡煞世人的一双璧人,而他们看上去也不会那般像逢场作戏。
言昭含推开屋门瞧见孟透有些意外。
&ldo;你来做什么?&rdo;
孟透为夫人挂好蚊帐,回头看了他一眼:&ldo;我来看看夫人啊。&rdo;还有你。
他担心言昭含会赶他走,早就想好了,如果真这样,他就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但是言昭含没有理他,淡淡应了声,就掀帘去小厨房了。
言小公子那天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衫,看得他心痒痒。孟透寻思着要不要去给言昭含帮忙。他刚要去,被夫人扯住了衣袖。他凑过头去听她说话。
夫人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睛发亮:&ldo;儿子,刚刚那个是不是你给娘找的儿媳妇?唉呀,长得真俊。&rdo;
孟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轻咳两声,单手握拳放在唇边:&ldo;俊……&rdo;他险些笑出来:&ldo;俊是挺俊的,人家不一定愿意嫁给我啊。&rdo;
夫人神神秘秘地一笑,从袖口拿出个玉坠子,塞到他手里:&ldo;这是我们家家传的玉坠,送给你媳妇,她肯定会喜欢。这样她肯定就愿意嫁给你了。&rdo;
孟透摩挲一番,在烛光下看到,那玉上雕刻的是一朵莲花。他试探地问道:&ldo;那我……过去了?&rdo;
夫人靠在床头,闻言坐了起来,朝他摆手:&ldo;快去快去。早点把这事定下来。娘这心里也就有了着落。&rdo;
孟透顿时觉得春风得意马蹄疾,&ldo;诶&rdo;了声,朝厨房走去。他掀开帘,靠在门框上,一根手指勾着吊绳转那个玉坠:&ldo;小媳……咳,小公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