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妙为自己倒了杯热茶,眉眼含笑的咬着茶杯沿,一手支撑着额头说:&rdo;嘿霍哥,你都这么久没来沉皈看我了,我还真有点儿想你。&rdo;
她看着发愣的霍止,问道:&ldo;霍止,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rdo;
霍止垂下眼,摇摇头:&ldo;我可能是做了一个长梦,有点儿没缓过来。&rdo;
&ldo;没事儿,是梦而已。&rdo;她拉着霍止,让他也坐下,自个儿望着他的脸笑道:&ldo;我都有点后悔把婚期定在明年春了。家中的嬷嬷太烦人了,一天到晚说什么成亲前不好见郎君,还天天逼着我学刺绣,绣嫁衣,我都快烦死了。&rdo;
她轻声说:&ldo;我是溜出来的。来见你一面。&rdo;
霍止望着她的脸出神,问道:&ldo;那你……绣好你的嫁衣了吗?&rdo;
言妙的神情忽又变得很骄傲:&ldo;绣好了,早绣好了。明年穿给你看。&rdo;
她真的是偷偷来见他一面,见完他就等回沉皈去。她离开时有些不舍,揽着霍止的脖颈说她明年再来看他,说让他乖乖的,好好的。他道了句&ldo;一路平安&rdo;,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他总觉得有什么一直压在他的心口,那一日是释然了的。可能自己真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里的言妙死去了,趙临城陷入水深火热中。他抬起头,在日光下眯起眼睛,天空是淡蓝的。
街道上的小贩在招揽生意。冬日有些冷,午后的暖阳倒是能消融冰雪。
傍晚他回屋,在回廊上撞见了孟透和……言昭含。穿着暮涑白衣的孟透,和月白色衣衫的言昭含,有说有笑地并肩走来。孟透迎面来,见到他跟他打了声招呼。
霍止看着言昭含,愣住了:&ldo;少君回暮涑了?&rdo;
孟透亦是满脸困惑:&ldo;他不是一直都在暮涑吗?他都在暮涑待了一年了,去年冬天就从袭且宫回来了。&rdo;
孟透笑了,揽过言昭含的肩头,露出一口白牙:&ldo;霍止,你这是怎么了?&rdo;
霍止还未说话。孟透道:&ldo;不会是因为今天言妙来了,你给乐傻了吧。不跟你说了,我跟我媳妇泡个温泉水去。先走一步哈。&rdo;
孟透带着言昭含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道:&ldo;今晚别忘了来小堂啊,今天晚上咱们玩几局骨牌。行风和江翊刚刚又来催了一回,叫我们别忘了。&rdo;
&ldo;江翊?行风?他们也回暮涑了?&rdo;
孟透感到不可思议,绷不住脸笑了:&ldo;行风和江翊不在暮涑能在哪儿?真是的,反正别忘了。迟到就罚酒啊。&rdo;
霍止没回过神,怔愣地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消失在回廊尽头。
他晚间用冷水沐浴,狠狠地让自己清醒了一回。他披上衣物,穿好靴子,怕来不及似的穿过几条回廊,朝小堂跑去。远远地就见到小堂橘黄的灯光亮着。里头有笑闹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去。
人都在呢。江翊、薛夜、李行风、静时师姐、孟透、言昭含都在呢。桌子上散摊着,每个人笑盈盈地望着他,唤他的名字,说他来迟了,要罚酒。静时师姐话音正落,薛夜就端起酒壶为他斟满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