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天下,谁能给他们一个公道?&rdo;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那可是……那可是汪铎啊!
&ldo;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不知老夫有没有这个资格?&rdo;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脸瘦成了皮包骨。
&ldo;泉州冯元会给他们一个公道!&rdo;
梁凤眨了眨眼,他未曾听过冯元这个名字:&ldo;不知道大人是……&rdo;
老板娘抱着茶壶走过来啐道:&ldo;连冯大人都不识得,他可是享誉天下的冯仲亭呐。&rdo;
梁凤赶紧跪拜在台上,他用着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洪亮声音:&ldo;我以身家性命发誓此为真事,愿冯大人为北凉将士讨一个公道!&rdo;
天下何人不识冯仲亭?为官两袖清风头悬青天,为文人开创了泰山学派,一手骈文筋骨天成。
纵使这些年遭受东林打压,贬谪荒野之地,他依然是端朝士大夫永远不曲的脊梁。
他连天子都敢于直谏。
冯元望着眼前急匆匆跪下的少年,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ldo;你且起来,我这就去找汪铎,问个清楚明白。&rdo;
没人知道他的包袱里抓着什么,那是可以倾覆朝堂的一道折子,是他辗转各地所见所闻。
他想,陛下令他回京也是因为这道迟了十年的折子。
不止在这间小小的茶馆,燕京的各个市集都有同样俊美的少年慷慨激昂地讲着北凉,那个不复存在的城市。
民众是软弱的。
但同时他们又是勇敢的。
当冯元踏出了第一步,刚开始只是梁凤和几个学子跟在他身后,渐渐地头戴冠巾的男人自发地跟上了他们。
从这儿到督公府要跨过三条街,一共是五千二百八十步,冯元年迈的身躯缓缓地走着,跟在他后面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到了最后,他吃力地在督公府前停下脚步,他回头一望,眼眶顿时泛红了。
半个燕京城的人站在他身后,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巷道,他们都是历史洪流中渺小的个体,可此时的他们,彰显了无比强大的力量。
冯元深深地凝视着他们,有人说他是端朝的脊梁,不,不是,他们才是。
他因为生在这个时代,而无比荣幸。
飞鱼服的锦衣卫们守在督公府的门口,才不至于让汹涌的人群冲进府。
千户的抽出绣春刀,冷冽的刀锋直指冯元的咽喉:&ldo;你是何人?竟欲擅闯督公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