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恍惚地看到关无绝跪在他面前。
染血的红袍,染血的双剑。
而云婵娟不知何时从后面一步步逼近,她的手里也提着一柄剑。
&ldo;长流哥哥,求你为丹景哥哥报仇。&rdo;
&ldo;要不然,你就不是我的哥哥。&rdo;
她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把剑塞进他手里。
云长流双目失焦,僵的像个木偶。
他的魂魄已经疯狂地挣扎起来,却被束缚在不能动作的躯体里,无法反抗。
&ldo;杀了那个仇人,杀了他。&rdo;
她握着他的手,逼他拿起剑。
她推着他向前走。
关无绝依旧跪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也不抬头看他一眼。
&ldo;‐‐杀了关无绝。&rdo;
云婵娟猛地一推他的后心。
剑尖直直地刺向了关无绝的胸口。
……
&ldo;不……!&rdo;
云长流猛地一挣,如避蛇蝎般将手中的长剑远远扔开。长剑却在这场诡梦中幻化了形体。扑通坠地的,赫然是那条血淋淋的刑鞭碎骨。
周围开始下雪。
刑鞭落地的几步远处,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尸体身下的血在不停地流,洇在皑皑白雪中红的刺眼。
纯白的雪,鲜红的血。白红纠缠,竟似昔年隆冬与什么人一同栽下的朱砂梅。
&ldo;……不,&rdo;云长流肝胆俱裂,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如压巨石,喘不上气来,&ldo;不,不……!&rdo;
不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
不可以是这样!
&ldo;‐‐无绝!!&rdo;
他一声惊叫,从梦魇中醒来。
睁开眼的时候天光乍亮。
香炉里的安神香悠悠地燃着一缕白烟,养心殿里宁静如常。
&ldo;教主!&rdo;
温枫守在床头,眼圈都熬红了。担忧与安心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他面容上交织,最终化为带了哽咽的一句,&ldo;睡了将近一天,您可算醒了……&rdo;
云长流冷汗浸透了衣衫,神思仍是昏沉恍惚的,张口就问:&ldo;无绝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