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江月帮忙将伞收起来,将准备的一块干净毛巾递给吉云,她不肯要,说:“一会儿就干了。”
江月拧眉说:“这怎么行呢,你瞧你头发都要湿了。”
细软的毛巾擦到脸上,带着一股细微的工业染料气味,沿着她的脸颊一路抹到头发上。
吉云向后让了步,说:“不用。”
突然就看到某个不想见到的人撑着把破伞一路小跑过来。
毛孩穿着件黄色t恤,裤脚管直卷到膝盖,口袋上一条金光灿灿的钥匙链连上裤袋。
见到吉云,他几乎一愣,继而满眼猎奇地将一双贼兮兮的眼珠子转到江月身上。
他声音极为狡黠:“吉医生,这么巧,正想找你呢!”
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
吉云放远视线,见到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脑海里已经迅速回味起那股简单,板正,老旧,苍白的气息。
陈琛来了。
***
笔直的光线自上而下打下。
陈琛径直走过来,黝黑的瞳仁深邃,鼻梁又挺又直。
他向吉云点头,说:“吉医生。”
江月望望两个年轻男人,又望了望吉云,说:“认识啊?”
毛孩大摇大摆走近,拿拇指一擦鼻尖,轻佻地说:“当然认识啦,不仅认识还特别的熟,是吧,吉医生?”
吉云没心情搭理这无赖,对江月说:“你先去忙吧,我这边儿有事。”
江月警惕地盯着毛孩,确认:“真的不用和我一起进去?”
吉云说:“用不着。”
江月沉吟几秒:“好,你自己小心。”
等江月走了,毛孩这才长长了嘘了一声,说:“小心什么玩意儿,小心,我看他两眼长天上才要小心。”
陈琛过来拦着他:“别在这儿乱说话。”又看向吉云,说:“吉医生——”
吉云当即皱起眉,不耐烦地打断他:“别吉医生吉医生的,我不是你医生,你喊我名字。”
陈琛愣了愣,到底没喊出口,不指名道姓,光秃秃地问了句:“喜报没事吧,她没跟着你吗?”
吉云又是冷嗤,说:“喜报,喜报,你就只关心喜报对吧。”
陈琛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还是一边毛孩窜出来,挺着腰板大声道:“你好好一个站这儿,我们不问喜报问谁,你说说你到底把我妹妹弄哪儿去了!”
陈琛将毛孩一把拽回来,沉着脸望了他一眼,毛孩吃瘪低了头。
陈琛又看向吉云求助。
吉云咬牙忍了会,当成毛孩不在场,说:“你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