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酬劳最高的职业是记录,却没有明确说明工作内容,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个职业的工作内容比较复杂,没办法用简单的文字进行描述。总的来说就是负责记录每个职业每天完成的工作量,再加以整理,每隔十五天会有人来专门索要记录,并向长老或者连奕冰大人汇报。”
“现在从事这个职业的有多少人?”
“没有人,只有两个该职业的管理者。”
“酬劳能达到八十到一百二为什么会没有人选?”
“因为风险比较大,如果长老或者连奕冰大人发现记录的内容和实际情况有太大的差异,会以粗心的罪名将凡业者送入‘延伸的阶梯’。加上工作量比较大,很容易出现纰漏,所以至今没人敢选。”
“一般情况下是长老看记录的次数多,还是连奕冰……大人?”
“据我所知长老只会在有兴趣的时候才会看,大多数时候归连奕冰大人管理。”
在心里暗自窃喜了一下,无论我能否胜任这份工作。至少在背景上我占了很大的优势。判断适合与否不一定要看个人能力,在这个世界里,我想如果有一个坚硬的靠山,同样也可以在任何地方横行霸道。
“我就选这个职业了。”
“你确定?职业一经选择是不允许更改的。”
“确定。”
“那好,请你在八点之前到记录室报到,会有人对你进行专门的培训。”
随意点了下头,没有在询问什么,转身向山腰的食堂走去。这应该是几天来我最高兴的一次,知道了十分有用的事情,又选择了合适得不能再合适的工作。或许生活也并不会像之前想的那样糟糕。连奕冰,在原先世界里蝼蚁一般的人物,在这里却成为了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无论多么可笑,多么离奇,在离开前他都将成为我最大的依仗,说不得还要重新套套近乎。
吃过早饭后我便来到了记录室,相比周围的房子这里要特别了许多,有点类似于蒙古包。周围墙壁上还刻着稀奇古怪的图案,之前没有太过在意,站到这里我才意识到,如果不是我熟悉的文字那就麻烦了。就算曾经我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等生,也不想大费周章地学习乱七八糟的东西。
接待我的是一男一女,因为戴上面具的缘故只能从声音中粗略地判断出他们的年龄应该都不小了,尤其是那男的。低沉的声音还隐隐有些颤抖,似乎是整夜整夜没有睡觉一样。原以为圣职者都有自己的名字,谁想除了连奕冰和长老外同样是用代号来称呼的。就像眼前的这两人,一个“13”一个“14”,说不好他们还真是一对感情残缺的老夫妻。
负责培训的是那个女的,说是培训,其实就是给了我一张地图,上面标着每天要记录的地点和内容,完全是将山脚绕了一圈,好在不同的工作结束时间也不一样,不然等到下午六点全都下班后再去记录我铁定需要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还有一点让我感到十分庆幸,就是文字和原先世界一样,没有出现方块、圆圈之类怪异的符号,不过用于记录的工具就有些奇怪了,一块非常薄的白色石板加上一根黑色石头做成的笔,拿在手里感觉不到丝毫的沉重,而且完全不需要墨水之类的东西,硬要比喻起来就是黑板和粉笔,只不过颜色颠倒了一下而已。
看着“14”递过来的样板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世界里是不是没有人擅长算数,每天去各个地方把人数和完成的工作量记下来,然后每天白天进行一下总合就可以了,相对麻烦的就是需要记录每个人的工作量,稍微费点时间倒也足够应付,就算没有连奕冰,我也不认为自己会出现什么差错。
“‘14’……小姐”,我很不喜欢在代号后面加上小姐、先生之类的敬称,不仅别扭还凭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和大家族里的女仆都快没有区别了,“我要从什么时候开始正式的工作?”
“只要你觉得可以顺利完成每天的工作就随时都可以开始,但是有一点,从你开始工作的那天起,我们将不会再为你提供任何帮助,只履行监督的义务,一旦出现问题,将由你独自承担一切后果。”
“你们会过问我每天的完成情况吗?”
“不会,未完成或出现差错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拥有绝对的独立,却也会受到最严格的监督。”
“这么严肃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什么特权?万一我去做记录却被刁难了怎么办?”
“在所有凡业者里你享有优先权,做记录的过程中也会有人专门接待,不会有人出来刁难你。也可以说你就是凡业者的领袖,其他人可以不对你表示尊敬,却也不能表示任何的蔑视。”
“听起来蛮不错,那就从今天开始吧,虽然会慢一些,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14”没有再给我什么回应,只是将存放记录的柜子钥匙给了我。什么监督严格之类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要做的只是通过以前的样板算出每一项记录的范围,剩下的只用在这个范围内随意添些数字就可以了。就像以前考试作弊一样,总会有一两个漏洞等着我去钻,毕竟我还没有白痴到花费力气在这么大的山脚下来回转悠,更没有单纯到认为自己可以适应这种忙碌的生活。既然回不去原先的世界,那就尽可能在这边创造舒服的环境,这就是我唯一的信念。
七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用了三天计算出记录的范围,然后每天下午三点会在离记录室稍远的一个角落里随意写些数字。每当看到从身前走过的疲惫的凡业者我就会一阵暗爽。不冒点风险是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可惜除了我以外并没有人明白这个常识,不过这样也好,能够让我在极大程度上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这几天连奕冰没有来找过我,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和他事先打好招呼,想必以他的地位,我的所有事情都和正在上演的电视剧一样,完全没有追根究底询问的必要,反正迟早都会知道下一幕是什么。至于我的一些小动作。他大概是选择了默许,谁叫对我的照顾和纵容是他许多年养成的习惯,想要改掉除非我把他伤害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