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人猛地合上书。
虫子压扁了。
被压扁了。
而那个被压扁的虫子,其实才是空空‐‐这时猛地惊醒了。
这种完全没有逻辑的噩梦即使记住也很难从中看出什么征兆,而且空空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一切都结束了』,所以即便把它当成预知梦来看待也已经晚了。
倒不是为了确认是否晚了,空空看向墙上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半。七点半?
一瞬间,空空以为是上午七点半(心想,糟糕!迟到了!)不过窗户对面一片漆黑还真是奇怪。虽说挂着厚厚的遮光窗帘,也不能如此完全地遮光才对。
也就是说现在是下午七点半。
搜寻记忆,最后有意识的时候是上午九点不到,所以空空大概睡了十一个小时。记得母亲好像说过午饭的时候会叫他,但大概是因为空空睡得太沉,就没吵醒他吧。
早饭也没怎么吃,空空刚睡醒就觉得非常饿。可以说肚子饿扁了。
「…………?」
饿?肚子饿扁了?这时,空空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状态好多了。他确实满身大汗,甚至透过睡衣弄湿了床单,不过比起早上什么都不想吃的状态,恢复速度惊人。
睡上一天就能退烧,果然不是流感……不过就算是普通感冒,会好得这么快也不对劲。
不过,好都好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或者说,好了就说万幸。理由怎样都无所谓。即便明天为了慎重不参加社团活动,从后天开始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空空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诊断。
总之先吃点东西吧,他从床上下来。
空空家一般一贯在七点半左右吃晚饭‐‐上初中后,空空因为社团活动经常晚回家,不能和家人一起吃晚饭,很是难过(觉得自己必须很是难过)。现在虽然称不上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托生病的福,可以久违地一家和乐地吃晚饭了。
他想。
但是,他只是想想,并没有实现‐‐一家和乐没有实现。因为他不可避免地、没有赶上。
空空少年用刚刚好转、还不稳当的脚步走下楼梯,在饭厅中等着他的‐‐是已经比平时更早吃完饭的父母和两个弟弟。
才不会是这种没出息的叙述圈套。
照例死掉了。父亲母亲弟弟,四个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