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参拜完,才又率其他在霍芸萱名下伺候的另四内监六宫女一一来叩头参见,报了名。
霍芸萱却是自顾自的一人喝了几口安神茶,这才淡淡将手中茶杯递交给知书,又淡淡看了底下跪着的一众人,淡声说道:“起罢。”
霍芸萱接过知书又递过来的新茶,摆弄着茶盖也不看她们,只是低着头缓缓说道:“既入了玉堂殿,做了本宫名下,便是本宫的人。在本宫名下当差,伶俐些固然是好,若是粗苯些倒也无妨,只那心思却是要长正了的。。。。。。”
霍芸萱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做奴才的,最重要的便是忠心,若是有哪些个心思不正的,一门心思不在自己主子身上的,你们的脑袋在你们脖子上怕是也不大稳妥。当然,若是尔等忠心不二,本宫自是不会亏待了你们。”
霍芸萱自传来古代后便时常来宫中常伴太皇太后左右,自是知道宫中一套规矩,知道在下人面前,沉默往往是最有效的威慑,才刚霍芸萱不说一句话只自顾自的喝着安神茶,便已是立下足够的威严,这会子又是一番威慑,立在霍芸萱跟前的众人不由俱是神色一凛,忙齐声道:“奴才们万不敢做出半点对不起小主之事,定当对小主忠心耿耿,妥善伺候小主。”
霍芸萱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带了丝淡淡的笑意,对知书知语二人点头道:“赏。”
知书知语二人这才拿了预先准备好的银子一一分派下去。一众内监宫女又是齐齐跪下谢了恩。
霍芸萱这一招恩威并施已是镇住了他们,只是不知日后这些人会是如何,今后若想要管制住他们老实服帖地侍候办事,就得制住他们。不能成为软弱无能被下人蒙骗欺哄的主子才是。
“小主身上伤刚好,又累了一天,小主可是要去歇息一番?”
兴许是挂念着霍芸萱身上的伤,这些日子袭香不在霍芸萱身边,又听闻霍芸萱那几日的经历,早就着急的不得了,今儿个总算是见了霍芸萱,怕她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又在这儿坐了半天累了,忙先出声关切。
霍芸萱却是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给袭香使了个安慰的眼神示意自己无事,又看向紫苏,歪头,笑问道:“何时去与皇后娘娘请安?”
紫苏笑道:“回禀小主,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刚刚下放了规矩,说是待其他小主从储秀宫都出来后再一齐去坤宁宫请安便罢。”
霍芸萱点头,心道这倒是如了她的意。薛茹冉不想见她,她也不想见薛茹冉,也省的自己去请安两人互相看着折磨。
霍芸萱见紫苏回答章法有度条理清晰,面上便更是和颜悦色,又问道:“紫苏姐姐,你是哪里人?”
紫苏惶恐跪下,忙道:“紫苏惶恐,担不得小主一声姐姐。”
霍芸萱忙起身,亲自将紫苏扶起来,笑道:“你比本宫年长些,经的事又多,本宫心里是敬着你的,叫一声姐姐也无妨。”
紫苏这才起身,满脸感激的看着霍芸萱,笑道:“小主真真是折煞奴婢了。”
说罢,紫苏又笑道:“奴婢江苏吴兴人,自小进宫服侍,先前是服侍过先皇元后的,因手脚还不算笨,才至元后去时未被赶出宫中,这才有幸被指来伺候小主。”
原来是曾经伺候过元后的人!霍芸萱震惊,心下更是欢喜,这样一来,自己在查的那件当初元后生产血崩而亡的事便算是有了进一步发展。
“紫苏姐姐既是服侍过先皇元后的,想来定是极稳妥懂事的人,有你在本宫跟前伺候着,本宫自是放了一万个心,日后宫中杂事便有劳你跟宋大人了。”
说罢,又看向知语,笑道:“将那一对镀金玉镯拿来赏了紫苏,再拿一锭金元宝来赏了宋大人。”
宋德海则是忙惶恐跪下,惶恐道:“奴才区区一内监,但不得小主唤一声大人。”
霍芸萱笑着将人拉起来,笑道:“怎地一个两个的竟是这般拘谨起来?不过一声称谓罢了,大人快些请起罢。”
宋德海这才起身,亦是满脸感激的看着霍芸萱,感激道:“小主莫要折煞了奴才,唤奴才一声贱名便是。”
“你我主仆二人,既进了这一个宫门,便自此是一家人,日后本宫便也不与你们客套。”
说罢,又笑道:“宋公公原是哪儿的人?”
“奴才亦是江苏吴兴人,那年吴兴饥荒,奴才等一起逃难而来,原也在先皇元后那儿当差,因行事还不算笨手笨脚,这才没被赶出宫中有幸而来伺候小主。”
看来这宋德海与紫苏是老乡了,两人原就一处当差,想来默契早就养成,这样一来倒是省了霍芸萱一半的事,又想两人原是元后那儿当差,对自己日后打探的那桩事有利,逐面上更是笑得和颜悦色起来。
“你们二人都是元后那儿过来的人,想来行事都是极稳妥懂事的,有你们在,本宫真真是省了多半的劲儿。”
霍芸萱先是一阵威慑,这会子又是和颜悦色的与人唠起家常来,一时间,竟是让一众宫人们有些捉摸不透霍芸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来,这般让人捉摸不透的性子,这些个宫人们日后侍奉起来更是多加了一份心,生怕哪里伺候了不周惹了这位主子不快,自个儿脑袋真就与脖子分了家。
如此来看,霍芸萱这一番恩威并施倒是起了极大的作用,怪不得在王府时,知书等人教导底下的一众丫鬟时都说霍芸萱平日里看着极温和的人儿,虽是看上去规矩极松,可若真是相比较起来,怕是没人比得过浅云居的规矩严了。
这霍芸萱应付起下人来,却又自是有一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