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纵火前,就没想过会有路人跟着丧命吗?你看看那一具具尸体,他们与你无冤无仇,却因你之故丧生,你真觉得自己无辜吗?”季唯冷冰冰的质问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叶霜激凌凌打了个冷颤,昏沉沉里似乎有无数声音在厉声道:“你为何要害我们?还我们命来。”
叶霜抱头逃窜,转眼间,却又是孟沛阳鲜血淋漓倒在地上,李昂呆痴痴傻傻道:“我杀人了,我竟然杀死了沛阳。”
场景忽地一闪,法场上斩杀签扔下,刽子手高举起大刀,大刀落下,李昂头颅在地上滚动,眼睛瞪得圆圆的,死不眠目。
“为什么要杀他,他并没有杀人。”叶霜失声尖叫。
“谁说他没杀人?”有一个声音幽幽问她,声音消失后,叶霜看到孟沛阳躺在一个土坑里,泥土一层一层洒落,缓缓地覆盖了孟沛阳的脸。
若那把匕首不是特制的,孟沛阳此时已死了,孟家若是追究到底,李昂就是刚才那样人头落地!
叶霜发出一声惨厉的嚎叫狂冲出房门。
她要追上高夫人和姜糼容,她要让季唯把她送进衙门,坐牢也好砍头也好,她要赎罪。
叶霜没追上马车,马车已走了很远了。
“糼容,你妹妹她很可怜,你就让一让她行不行?”马车里,高夫人呐呐劝说姜糼容。
“有什么不行呢?”姜糼容哧一声笑了,歪到高夫人身上蹭磨撒娇,“姨妈以为我真的是要和她争嫁妆啊?”
“啊?不是么?”高夫人怔住。
“她那人呀,咱们越对她好,她越是觉得咱们亏欠了她,就不该对她好,让她觉得是自己理亏欠着咱们,然后自己想通一切。”姜糼容撇嘴。
“能行吗?”高夫人有些担忧。
“姨妈走着瞧吧。”姜糼容笑道。
叶霜本质不坏,不过是给仇恨蒙蔽了,应该能幡然大悟的。
姜糼容扯起别的话题扮小丑哄高夫人开心,高夫人笑得掉泪,嗔骂道:“猴儿精似的,姨妈刚才给你唬住了,怕你生气呢!”
一来一往的,马车进城时暮色浓浓,进李府了,在二门外要下马车时,姜糼容迟疑了一下,跟高夫人说她想去看季唯出宫了没有。
高夫人叹了口气同意了,小声嘱道:“注意成亲前别怀孩子,女人落胎不是小事。”
姜糼容红了脸,低头不知说些什么好,她肚里这时说不定已有了呢。
季唯还没出宫,吕风不知皇帝和李逸的韵事,半点没担忧季唯留在宫中有危险,笑着和粉妆留了姜糼容用晚膳。
膳毕到花厅说话,吕风笑道:“皇上可能要破格升慎之官职了,好事。”
“有这等事?”粉妆问道。
“嗯,这次静妃之死乃是自缢,皇上偏弄了很多疑点出来考问慎之,又留了他下来,看来是想给慎之造君恩隆重的声势出来,然后给他升官。”
姜糼容本来只是几分担心的,给吕风这一说,整个人呆掉了。
她和吕风看问题不一样。
宫里没发生命案,皇帝偏整弄出许多疑点考问季唯,还把季唯留宫中了,不会是真的移情别恋,相中季唯美色找借口把季唯留宫中吧?
姜糼容坐立不安,粉妆笑拉起她的手向吕风行礼道别。
“吕伯伯,夜了,我送糼容回府。”
吕风微笑点头,他是长辈,没有相送之礼,粉妆半拖半拉把姜糼容挟到外面,小声道:“你别在吕伯伯面前露出来,吕伯伯不知皇上好龙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