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孩子们怎么办,你整天沉淀在悲痛中,家里的气愤孩子都害怕了。他们在家都不能大声说话,也不敢去你的身边,这么长时间你没发现吧。
真的吗,我还没发现,只是自己似乎心思都没在家里的事上,看来我得调整自己了,这样才能让孩子们也好点。
刘子阁早已不在使自己的手艺挣钱,新中国成立后也没有了穿旗袍的习惯,自己养家糊口的贴补断了线,他和尚月红开始在地里种庄稼,每年还是有不少收入的。夫妻两个总共生了六个孩子,在当时的年代这个还真不算多的,但是有大部分的孩子们都吃不饱穿不暖,很多从小就得了风湿,即使夏天还要穿的很厚,庆幸的是刘子阁夫妻日子过的还算中等,孩子虽有时吃饭都要谦让,却不至于饿的皮包骨头,甚至冬天没有棉衣穿。
大女儿刘晓春个子不高,瘦瘦的身材看着弱不禁风,流着一头乌黑的学生头,是众多兄弟姐们中最心灵手巧的一个。在厨房里能做的一手好菜,以至于大家长大后还留恋大姐的那一嘴菜香,做起针线活细致又好看,每个人脚上穿的鞋子都是她一手做起来的,就这样还每次都不会耽误在地里干活。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最得力的帮手。
大儿子刘晓一自出生来就长的白白净净,和大姐一样几乎没上过学,却讲起话来像文化人,他对吃饭尤其挑剔,似乎只有大姐做的饭菜合他的胃口,即使母亲也不行,所以每次刘晓春做饭的时候都会让他尝尝味道,好的话才端出去大家一起吃。
二儿子刘晓生性格却完全不同大姐跟大哥,他吃饭从不挑剔,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就算穿布鞋也是最后一个去拿,他觉得无所谓好看不好看,能穿在脚上走路就行,当然也是每次他统统收拾大家的剩饭剩菜。
三儿子刘晓平为人谨慎细微,他从不向父母要求什么,也不会吵着大姐做自己喜欢的菜,默默的跟在大家后面,你们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总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
小儿子刘晓安是兄弟姐们中最小的一个,也是大家娇生惯养的,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在地上打滚,直到大家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才能善罢甘休,也是比较捣蛋的那种男孩,四五岁时和小伙伴们在水渠玩耍,他当然是娃娃头了,带头把每个孩子从斜坡上往下拉,胆小的都会哭却还要按他的要求往下滑,自己更是乐此不疲,甚至屁股上划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鲜血直流,他都没有喊一句疼,回家来气的父母就想把他吊起来打。
还有二女儿刘晓夏,排行老五,只比刘晓安大二岁,乖巧可爱,聪明伶俐,在家里负责看管小弟,她有时真拿刘晓安没办法就会哭鼻子,管也管不住,不管的话又要被父母训,真是左右为难。经常求救大姐怎么办,刘晓春自然是心疼她这个小妹妹,帮她出主意想办法,对付刘晓安还是挺管用。
☆、亲人离去
转眼一九五五年,何颜已经成了大姑娘,在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漂亮,身材将近一米七,人活波可爱,聪明伶俐,每天都有人上何家提亲,何大庆和康在荣倒为这事发起了愁,每个听着条件都不错,不知如何选择,叫女儿见吧,总不能跟走马观花似的。倒是何慧虽没有识几个大字却思想先进,主动要求去见见媒人口中的佼佼者。
一年后何颜看对眼了赵家庄一个男青年,康在荣只听女儿回来夸赞他魁梧的身材,英俊的长相,款款而谈的风雅完全迷恋住了何颜,她立马决定了要嫁给这个叫做赵秋冷的男人,康在荣在隔天的时候专门跑了一趟去帮女儿把把关,她站在赵家庄不远的地方看见一个年轻人在地里卖力的干活,看他的体格估计种庄稼将来是个能手,康在荣觉得女儿的眼光还不错,从各个方面这个男孩都令她满意。
那年的冬天,结婚的那天大雪纷纷,何家只邀请了至亲的人参加何颜的婚礼,四伯扛着锄头,四婶包袱里裹着母亲做的几双布鞋,再就是亲人们给添置的几件简单用品,在那个年代能有几件东西做嫁妆真属不易,康在荣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也要让女儿带点东西过去,免得以后被婆家人瞧不起。新郎穿着一身的粗布衣服,虽然颜色比较深,但总是有件像样的衣服,他们的婚礼相当简单,出门把新娘子迎进去就进了洞房,康在荣心里很难受,从现在开始女儿再也不属于自己家的人,隔三差五的才能见上一面,想想在自己身边长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就要陪着别人过余下的一生,当母亲的人心里最难受。
何颜嫁过去后虽不是出了名的贤惠,但也口碑不差,没有公婆照顾,她一口气生了六个孩子,每个都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着,在孩子成堆的家里不仅要关心大孩子的学习,还要照顾小孩子的吃喝拉撒,大的上学小的睡着时还要洗衣服干农活,简直可以跟钢铁人可比,她健康的身板在一点点消瘦,从之前白净的清秀姑娘成了邋遢的大妈,就来到娘家都是一个架子车拉一车的孩子,一个哭一个闹还有一个吓跑的,何颜就很少去娘家看看身体孱弱的父母。
赵秋冷娶了美媳妇后也变得懒散了,除了地里的庄稼偶尔去关心下,他的所有重心都在怎么挣钱上,全家七八口人是自己该顶起的时候,他是想着赚钱养家,却异想天开的在街道上摆起了棋摊,下雨天就窝在家里睡觉,刚开始何颜还是好言相劝,觉得年轻人偶尔情绪低落很正常,只要过了这段时间还是会满血复活,她不曾想到这样的场景赵秋冷继续了一辈子。
在1970年的时候何大庆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感冒,却总是不见好,每天早上起床迎着太阳坐会,吃完早饭就得睡觉,不然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下午就起来吃个饭还是睡觉,直到半夜了才能清醒点,这种情况天天重复着,吃着村里医生开的感冒药一直都不见好,何大庆似乎有预感自己将要远离亲人了,他叫来小儿子何贤,摸着他黑黝黝的笑脸,使劲的张开嘴巴,再摸摸他的小手:
还疼不疼,父亲那天打你打疼了吧?
不疼,这都过一个多月了早都不疼了。
别怪父亲,你要钱买写字本,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了,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无能。
父亲,我知道的,咱们家情况不好,可我的本子都是正面写了反面写,只要有空白的地方我都写上字了,所以才……
何大庆微弱的点点头,看向媳妇康在荣。
给他买个本子吧,这几顿就省点。
不,父亲,我不要你们又挨饿几天,这样我还怎么学习的下去。您放心吧,我有办法的。
何大庆说了这几句话已经累的再次迷迷糊糊的睡去。
康在荣知道老伴的节数到了,让别人稍话叫来了大女儿和大儿子,何颜看着父亲病入膏肓的样子,强制性要带父亲去看病。
我父亲病成这样了,怎么不早叫我呢。
之前一直以为是感冒,吃药着呢也就没在乎,这两天才病情加重的,你看你那么多孩子,就是给你说了你还不是来不了干着急。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你父亲也不让去借,你知道他的脾气,要是不顺他的意会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