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虞总……我这人没大事业心,主持《新闻中国》还是十一点档对我来说没区别,这十年来我所有的事情都听你安排……&rdo;这个男人哭得泪水闪闪发光,鼻音浓重,&ldo;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别的人了?&rdo;
刑鸣看见,虞仲夜捏着林思泉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姿势与对待自己时如出一辙,他没有回答林思泉的问题,只说,好了,再哭下去嗓子就坏了。
虞仲夜俯身向林思泉靠近,看似要吻他的唇,却在四唇相距毫厘时突然停下,朝刑鸣所在的楼梯口瞥去一眼。
刑鸣因偷窥而心虚,慌张后退,大概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叮叮当当地发出声音。
&ldo;不想躲就别躲着了。下来吧。&rdo;虞仲夜直起上身,扬起声音,瞧着表情冷淡,铁石心肠。
刑鸣知道这话是虞台长对自己说的,却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见林思泉。情敌相见,刺刀见红?可他们连情敌都算不上,不过都是合不拢腿的贱胚子,谁也不比谁高贵。
刑鸣坐电梯下楼,从后门走了。
吹了一路冷风,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就冲进浴室。
多借了一面镜子,总算看清楚虞仲夜留在背上的画。一匹马,不循传统国画技法的简劲笔墨,还糅杂了西画的慎密线条,使得这匹马亦动亦静,格外昂藏英俊。
前车覆,后车戒,林思泉这辆&ldo;前车&rdo;,唯唯诺诺,抽抽搭搭,凄凄惨惨,病病歪歪,确实敲响了他的警钟。刑鸣久久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颈上有伤,背上有画,他必须治好伤,也必须洗掉画,他得抹除虞仲夜留在身上的所有印记。
刑鸣将水龙头拧到底,当头浇下最冷的水,又用肥皂毛巾狠命地搓,然而皮肤都快搓蜕一层,还是洗不掉,大概那老狐狸又是故意,根本没用一般的颜料。
折腾了一个小时才走出浴室,视线突然泛花,走路也打起飘来。刑鸣找出体温计,用酒精棉拭净,塞在舌头下面。五分钟后,看见体温计显示将近四十度,反倒莫名心情一松。
他没失序,没丢魂,没中蛊,只是淋了雨又挨了操,病了。病得天经地义。
家里没备西药,没别的法子,喝水,睡觉,死扛吧。
从冰箱里取出冰袋,刑鸣踉踉跄跄,一头栽向大床。翻个身,将冰袋敷上额头,想着虞仲夜那声&ldo;你不如他&rdo;,渐渐入睡。
第二天刑鸣起得大早,西装革履的把自己打理得特别光鲜整洁,开车去明珠台。
明珠园虽大,但里头车位不算太多,一些资历稍浅的得把自己的私车停在园区外边,只有刑鸣这种知名栏目的主持人才有园区内的专属车位,虽说前阵子差点被扫地出门,这么丁点地方还是替他保留了。
跟停车场的保安打个招呼,刑鸣减速慢行,准备泊车,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竟占了原本属于他的车位。
法拉利自然是极打眼的车,自刑鸣入职以来,极少在明珠园内看见这样的豪车。明珠台财大气粗,尤其文娱中心的那些主持人,常年走穴,外快捞得不少,不是买不起,而是约定俗成,没人敢让这样的车驶进明珠园。
有些东西太张扬,张扬便意味着众矢之的,电视台里都是人精,没人会犯这样的傻。
刑鸣自己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宝马320,分期付款,没别的,一来喜欢德国车,二来他好面子。
眼见车位被占,他不得不把车又倒出停车场,停去园区外。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点时间,踏进大办公区比往常迟了点。发现组里的人都在打包收拾,刑鸣皱眉,问他们,怎么了。
阮宁跑来说,一大早新闻中心来的通知,他们得搬地方了,这一层的办公区域全归新主播所有。
&ldo;新主播?谁?&rdo;刑鸣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名字。
&ldo;骆优啊,他现在就在台长办公室里,老陈让你来了也一起过去。&rdo;
第32章
刑鸣杵在台长办公室门口,不进去。
门虚掩着,能听见里头人谈笑风生,先是老陈的声音:&ldo;虞叔,我刚才看见老林去取车,乍一眼还没敢认,你换车了?&rdo;
虞仲夜&ldo;嗯&rdo;了一声,不接老陈的话茬,转而问另一个人:&ldo;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rdo;
&ldo;外公挺硬朗的,他也常惦记着你,他说这么些年敢在棋盘上赢他的,也就你一个人。&rdo;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一口特别标准的普通话,音色不厚不薄,非常悦耳。
虞仲夜笑声爽朗:&ldo;改天约老爷子出来下棋,还是老规矩,让他两子‐‐不准耍赖。&rdo;
&ldo;好,&rdo;年轻男人也笑,&ldo;我回去转告外公,我来作陪。退休以后他每天也就练练书法、写写书,闲得很。&rdo;
老陈已经完全插不上话了,办公室里就两个男人闲话家常。刑鸣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却也不进去。
直到虞仲夜的声音扬起来:&ldo;在外头站得够久了,进来吧。&rdo;
刑鸣推开门,视线越过两个相熟的男人,停留在一张新面孔上‐‐
他眼睛猛地一亮,明珠台的台长办公室绝对不是蓬荜,但这人确实光彩夺目,煌煌发亮。
骆优。
骆优看见刑鸣进屋,主动站起来,迎上去,开玩笑说:&ldo;这不是比男模明星还帅的那个刑鸣么,久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