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霜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狠,她虽然语气冷漠,却是句句都是诛心之语。
魅霜自然是见不得百里清如好的,况且,她说的也不过是事实而已,只不过,王爷的解药还要晚上十余天。可是,便是这些,就已经足以令魅霜愤怒了!
她的王爷,乃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如今却为了这么个小丫头,失了分寸,这个女子,简直是不能忍!若不是顾忌着到底王爷对她一往情深,魅霜真想直接送了她去见西天佛祖忏悔。
“哼,我倒是不知道,主子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下人来置喙了!”叶涟漪刚巧在这时候走进来,听见魅霜说的这番话,顿时火上心头。
这些时日,她已然将百里清如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她平日里虽然受的是大家闺秀的教育,可是,直到跟了百里清如身边相处久了,她才有些顿悟,似百里清如这般行事作风,才算的是快意人生。
是以,听到魅霜这话之后,叶涟漪立刻冷笑一声,出言讥讽。
魅霜虽然是祁承璟的暗卫,可是,身为他的下属,祁承璟却是对他们待遇优渥。平日里,暗卫的身份虽然不能公开,可是,在外面都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平日里便是大家小姐也是比不得的。魅霜生的极为妩媚妖娆,又办事利落,很得祁承璟的认可,是以性子烈了些。
听了叶涟漪的话,魅霜顿时冷哼一声,反唇相讥:“你又算是哪个,也配管我?”
“我自然不算哪个,可清姐姐却算是你的正经主子,你这般没有尊卑,处处针对当家主母,莫不是存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叶涟漪看也不看她,径自走到床前,扶着百里清如起身。
百里清如饿了这几天,身子的确虚弱的叫人看着心疼。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该有的心思?”魅霜脸上一僵,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寒芒。却被百里清如敏锐的收在心间。
叶涟漪自幼是家中嫡女,又是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叶家父母的掌上明珠,平日里,又被叶家家主百般的呵护。可是这些年,父亲大大小小的妾室抬进门,更有那不自量力想要爬上主子的床的,更是不知几多。是以,这些龌龊事她倒是耳濡目染了不少。
她性子温婉,却不代表她就傻。这魅霜平日里各种针对百里清如,可是到了祁承璟面前就是换了一幅模样。说的冠冕堂皇了,就是忠心主子,觉得自家主子什么都好,旁人都配不上。可说的直白了,不过就是自己想爬主子的床,却被主子当做透明人。所以,看到主子对别的女人百般好,千般宠,自己心里不平衡罢了。
“这人分尊卑贵贱,三六九等。主子就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若是找不准的自己的位置,想要把主子撵下来,也要先看看自己配不配。”叶涟漪说着,便听到外间有人敲门,却是小二将饭菜送了进来。
魅霜满腔怒火,也顾不得外间有人,满眼阴霾的看了看叶涟漪,终而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百里清如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倒是叶涟漪嗤道:“瞧她这轻狂的模样,若是在以前的叶家,少不得鞭打一顿,发卖了出去。清姐姐良善,这些人越发的奴大欺主了!”
闻言,百里清如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叶涟漪的手,道:“你的性子是最和软的,怎么如今也这么尖牙利嘴起来了?”
叶涟漪撇撇嘴,道:“清姐姐,我是为你好,你这样放纵她们,难保哪日就被那些人逮住机会,做了那下流龌龊的事情。”
百里清如由着叶涟漪扶着自己,走到桌子前,含笑对小二道了谢。
那小二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生的极为嫩白秀气,见眼前的这位夫人冲着自己笑,不由得心内嘀咕,这夫人是虚弱了点,却自透出一股子的风流病态,倒是更加的显得妩媚天成了,念着,顿时红了脸,呐呐道:“夫人慢用,有事喊我就行。”
一面说,一面红着一张脸儿,有些磕碰的退了出去,却还不忘将门关好。
见状,百里清如不由得轻笑,心情甚好的回答:“若他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要的种马,也就不配做我的良人了,不是么?”
听了这话,叶涟漪倒是微微一愣。她自幼被母亲教导,女子当有容人之量,却也数次夜里看到母亲守着一盏孤灯挨到天明。
她只怨是那些女子皆重利贪财,却是不觉得自己爹爹有何过错。如今听了百里清如这话,倒是太过离经叛道。只是,她却不可否认,百里清如说的话,却是很有道理。
是了,女儿的苦楚,不是皆因男儿负心薄幸么?
叶涟漪这厢暗自思索,百里清如却吃得极为欢畅。唔,或者说,不是欢畅,而是,卖力。
一个杀手最基本的技能便是,迅速的判断自己当下的处境,想出最佳的解决方案或者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办法。
她身体现在这样虚弱,又有魅霜和叶涟漪在身旁,她只有先恢复力气,才好走下一步棋。
“是了,涟漪,方才听魅霜说,我身上的瘟疫之毒解了?”百里清如吃了一口八宝酱香鸭,漫不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