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放气势汹汹地率兵跟在唐宁后面,想着要把赫连风的脑袋拧下来才算解气。
方才那一箭是赫连风亲手放的,他一把用特殊材质打造的弓箭,要耗费许多力气才能拉开,射程比普通弓箭要远上数倍,却也不是普通人能拉的开的弓箭。
他这一箭,算是让两军正式开战了。
赫连风缓缓抽出另一只箭,搭在弦上,望着唐宁率着千军万马而来,那一身红衣在马蹄扬起的尘埃中更加明艳灼人,叫他移不开目光。
“唐宁,你这身嫁衣,本该是为我穿的。”这世间没有他赫连风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若是他得不到,便是毁了也不能给旁人。
眼看又有一支箭直直向唐宁扎来,唐宁前面一个士兵想用剑挑开,却被那箭的力道直接击下马去。
唐宁身子一侧,随即奋力砍下那支箭,震得手上一麻。
陆明放见状,立即冲到了唐宁的前面,将她护在身后。
眼看两支箭都没有射中唐宁,齐国大军将至,赫连风将弓箭收起,换上了惯用的长刀,冷冽道:“谁能杀了齐国副将,老子升他做副统领!”
赫连风身边的士兵立即吼出了声:“杀!杀!杀!”
唐宁不求首战告捷,只打了一会儿便立即退兵,她还有几天的和赫连风慢慢磨。
赫连风那边的粮草撑不了几日,一旦断粮,赫连风的军队不击自溃。而唐宁的军营里不缺粮草,晚上她让大家吃的饱饱的,马儿也喂足了草料,准备第二日继续与赫连风开战。
夜半,北边的天空忽然火红一片,有探兵紧急回来禀报唐宁,说赫连风在军营里放了一把火,把帐篷都烧了,粮草也烧了许多,不晓得要做什么?
唐宁思忖片刻,登时浑身一冷,立即下令叫醒所有士兵,布阵准备迎战。
陆明放急匆匆赶来,同唐宁商量战事:“赫连风莫不是要破釜沉舟?”
“想来是的,他烧掉营帐和部分粮草,看似是给自己断了后路,实则是为了不给自己留退路,把他的士兵们都逼近绝路,才能激发出他们最大的潜能。”唐宁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他知道自己的粮草有限,不能与咱们打持久战,才会想出这样速战速决的法子。这个赫连风,果真比我想象的狠辣多了。”
陆明放皱了皱眉头道:“如此这般将士们便要辛苦一些,咱们许是占不了多少便宜了。”
唐宁沉思了片刻,说:“如今的姜国军队如同一群被逼入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他们只有打赢咱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若是与他们硬拼,咱们不仅占不了便宜,许是要吃大亏的。”
当初她选择逼赫连风在粮草不足的时候发兵,就是为了将自己军队的伤亡数量降到最低,如今赫连风发了狠要和自己拼个鱼死网破,她不想看见将士们遭难,必须想法子来应对。
现在赫连风已经烧了营帐,想来马上就要攻打过来了。唐宁让陆明放将几位主将叫过来,看着地图商讨起对策来。
既然赫连风这般决绝,唐宁他们决定以险取胜,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率领三万先与赫连风交手,然后假装不敌往易水河方向逃去,另一路则提前藏匿于山谷中,不与交锋。
兵家行军布阵最忌讳背水,若他们往易水河方向逃去,赫连风定然以为他们无路可逃从而倾军而出。易水河三万士兵必然不敌赫连风的大军,但是却也能拖些时候,待到赫连风打到军队疲乏自以为胜利在望之时,另一路的两万士兵自后面包抄而来,与临河三万兵力联手,彻底击溃赫连风的大军。
此计十分凶险,最危险的莫过于易水河边的那三万大军,他们的处境将会和赫连风的军队一样,断了后路,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明放要带那易水河方向的三万兵马,让唐宁带领另外的两万士兵在山谷等候战机,伺机行动。
唐宁不同意:“赫连风的目标主要在我,只有让他看到我往易水河方向逃走,他会跟过来。所以我领那三万人,你领两万人。”
陆明放反驳:“不行,你不能冒这个险,若是你有什么意外,就算我带兵两万前去支援,将士们也势必会士气大减,没有打败赫连风的信心了。”
其他几位主将也同意陆明放的说法:“唐将军,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还在,将士们就有希望,所以易水河的兵力,还是交给我们吧。”
唐宁觉得自己带那两万兵才是最冒险:“打仗之时赫连风肯定会咬死了盯着我,若是发现我不在,他定然会生疑,若是不跟着过去,届时他们已经入了境,周遭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陆明放听完唐宁的话,脸色又凝重了几分,几位主将也面面相觑,毕竟若赫连风真的没有追上去而转了路线,这个责任他们都担不起。
“不若这样,”陆明放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与赫连风交锋时你先吸引他的注意,待到咱们往易水河方向逃跑时,事先安排一个与你身形差不多的士兵,同你穿一样的衣服,混淆赫连风的视线,随我去易水河,你则赶去山谷那边。”
“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将军脸上缚一块面巾,替身也缚一块,那赫连风定然看不出来了。”其他几位主将立即附和,“我们马上去士兵中挑一个给将军做替身。”
唐宁虽是女子,身子也瘦削了些,但是这五万士兵中还是能挑出几个同她身形差不多的士兵,陆明放亲自看过,选了其中一个,同他告知了战况的严峻性,那士兵亦是满身热血,不惧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