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去吧,回见。”
眼前穿着宽松连体衣的人直接站起来,理了理系结的腰带,从他肩侧滑过去,距离不远不近,扬起一阵风。
尤叙突然觉得有点胸闷。
“你……”何犀仔细听着背后的声音,像个结巴,“上次三明治怎么做的?”
她垂眼,撇撇嘴,敛起笑意,退到他旁边。新鲜的香皂味,让人想到清晨的浴室,挂着水珠的磨砂玻璃,模模糊糊的肉色人影。
“你是想知道……还是想吃?”天真烂漫的语气,太阳简笔画一样的睫毛,垂在身侧的手没碰上,指尖、手背却都觉得痒。
尤叙皱了皱眉,像是后悔挑起话头:“算了。”
何犀有样学样:“算了。”
两根平行的进度条一个快进一个倒退,谁也没回头。
回到家里,何犀接到尤风风的电话,那头语气小心翼翼,似乎是想刺探消息。
“何犀,你跟尤叙没什么矛盾吧?你最近都不来玩,他也成天不知道躲在哪,我们这太冷清了。”
“没事啊,我跟他也不熟,能有什么矛盾?我就是最近工作挺忙,过一阵有空就找你约饭。”
“那行,哦对了,袁野泉要我转告你,他觉得你画的尤叙非常好,原话是……我想想啊……”尤风风的声音远了一点,隐隐约约能听到她对袁野泉问话的动静。
这个当口又有人敲门,何犀急急忙忙地穿了一只拖鞋就跑下楼,拉开门,怔住。
住在楼上的一对大妈大爷刚遛弯回来,在楼梯上窃窃私语着往下看,目光聚在门口的男子身上。
发际周围有些汗珠,白得反光的皮肤透着热红,估计是进大门的时候就被打量了个遍,他回头看了一眼楼梯上的人,神情挺严肃,吓得对方赶紧钻了上去,再转过来时表情就只剩拘谨。何犀被他回头瞬间的表情转换逗乐了,眨着眼睛观察他下一步动作。
电话那边尤风风又回来了,故意把话拉得很长模仿袁野泉的语气。
“他说你那画呀,丝——丝——入扣,淋——漓——尽致。”
何犀的眼睛挂在尤叙脸上,心不在焉地对那边说:“好,谢谢他,我有点事儿,咱们回聊。”然后把手机挂了,合在鞋柜上。
“有事?”她问。
他手指蹭了蹭额头上的汗,略显语重心长:“想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