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面前桌上的黑色精装本的圣经,微微地笑了。他喜欢基督教,因为它是一种简单的宗教,几乎没有什么统一化的仪式,比大多数的宗教更易于把握。而且也不像某些混沌的东方宗教,基督教懂得在善与恶之间有一个明显的分界。
即使它并不清楚恶的真正本质是什么。
艾利阿斯兄弟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静静地盯着四壁,他知道通过钢门上的小玻璃窗有人正窥视着他。每隔几小时,警长的某位副手就要来查看一下他正在做什么。像往常一样,那人顺窗户看一眼便倏地消失了。
艾里阿斯兄弟知道镇上正在发生着什么。他知道进攻正在几个薄弱点展开,他也知道邪恶正在迅速增长,正在展开强大的攻势。他以前看到过所有这些。在其它的小城,在另外的时代。
在兰多。
艾利阿斯兄弟抚摸着用做领带夹的小金十字,他不能付出像上次在兰多一样的代价。那次,每六人中就有四人丧命,邪恶被遏制住,其力量在之后的一个半世纪中被耗尽,但他们距失败也仅有一步之遥。只有他和埃兹拉&iddot;韦尔登活着从里姆山下来了。
他担心这一次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或更糟的什么。
可能已经太晚了,他知道,他应该早些来兰多。局面就要失控,但他,安德鲁斯、警长、戈登却都没有准备好。他不清楚现在他们准备得怎样了,他们在这项使命中成功的希望有些渺茫。
但他的担心却不能对外人言,他不能显示出缺乏信心,为了大家他必须坚强,他必须提供他们几个所不具备的勇气。
如果一切能照计划进行,便不会有灾祸和牺牲。但很少有万事如意的时候,变化随时会有,一切还得见机行事。
死亡也总是在所难免的。
第22章不眠之夜
狭窄的土路在林间蜿蜒伸展,高大的松树像肃立的哨兵排列两旁,空中没有月亮。戈登磕磕绊绊向前走着,脚不时踩在看不清的坑洼里,踢到辨不真的石头上。
他不停地向前走着,不知道前边有什么,但他感到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威胁,一种增长的妄想。他想回去,但身体里有什么东西逼迫着他向前。在路两旁,在树木间,他听到不祥的低低的响动,那声音听起有些像是窃笑。他不禁加快了步伐。
前面,一个巨大的黑色的东西从树后显现出来,站在路中央,挡住了他。夜很黑,但那身影更黑。它一动不动,完全静止地站着,戈登神经质地咳嗽一声。&ldo;你是谁?&rdo;他问。
那影子不说话。
&ldo;你是什么?&rdo;
戈登意识到那影子移动了,但他却看不到,他吓坏了,扭头便跑……他站在了老米萨路的中央,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及四散逃命的人流。
什么东西撞在他的腿上,戈登低头去看,见一个大老鼠样的东西‐‐像小狗一样大的‐‐正蹲在他眼前的柏油路面上,不怀好意地冲他笑着。他还未及反应,那东西已窜上来贴在了他的脸上,疯狂地抓挠着,锋利的小牙有力地咬人他双颊柔软的肉里。当脸上的皮肤被撕开时,他感到血唰地便喷涌出来。他试图把那东西从脸上拉下来,却向后摔倒下去……等他苏醒过来,已是又一个清晨,阳光明媚、离他不远处一堆木头在燃烧着,火焰中闪现着奇怪的变幻的身影。人影,脸。那身影不很像人的,而脸却似曾相识,但马上又辨认不出了。尽管他极力想把注意力一次只集中在一张脸上,但他却不能,它们变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