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刹那,公孙念看见青、紫、银三种颜色的寒光共有三十六道,从几个不同的方向射向他身上的三十六道大穴。
公孙念身形疾闪,一瞬间就已从寒光中穿出。
但这一瞬间的身法变化和速度,几乎已超出了一个人身体的极限,若非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
公孙念身形方才立住,屋子里就有一道寒光,白虹般掠起,凌空一转折,就如满弓而发的离弦之箭,向他刺了过来。
这一剑又快又险,似乎一剑就想令他毙命于当下,所以这一剑绝没有留一分余地。
公孙念并没有躲闪退缩,反而迎着剑光飞身扑了上去。
持剑之人显然吃了一惊,剑光一抖,想在半空中反削公孙念的咽喉,可是力量已经不够了。
公孙念的手忽然伸出,一下子就钳住了剑脊,同时也看清了这时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壮年男子。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想杀我?”
这人吃惊地看着公孙念,惊疑不定的眼中仿佛有人影一闪和剑光一闪。
公孙念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光影,他的反应也够快,所以他没有死在那一剑之下。
他拧身错步,右手一抖,已握住剑柄,长剑击出,挡下了那迅猛凌厉的一剑。但他的青衫还是被寒气森森的剑气所划破。
剑光闪动中,只见一个满头珠翠的紫衣年轻妇人一剑刺下。
公孙念反身挥剑。紫衣妇人的剑光再一闪,这剑的剑锋几乎就刺入了公孙念的心脏。
在那一瞬间,公孙念的左手已到了他的心脏附近。
那也是只可以擒龙的手,五根修长干燥而有力的手指已牢牢地擒住了紫衣妇人那柄剑的剑尖,指尖发力,剑身一抖,剑锷以下已折断成六七截碎片。
那可是百炼金刚铸造的利剑!
紫衣妇人惊愕地望着公孙念,公孙念却身形一闪,已到她身后,一只左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左肩上。
很轻很轻,仿佛没有手,也没有重量。
“公孙公子手下留情!”
那个三十岁出头的壮年汉子已经快步走到公孙念和那紫衣妇人面前,拱手说道:“公孙公子,我夫妇二人实在没有恶意,此次前来只是诚心相邀。还望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内子。”
公孙念右手一抖,剑尖就指到了男子的胸口前,冷冷说道:“诚心相邀?只怕是存心想要我的命吧?”
壮年男子说道:“在下乃是飞檐堡的戚邵安,家父在十一年前一时糊涂,曾经做过一件错事,被‘擒龙圣手’江老前辈撞见,所以……”
公孙念已经将原本搭在那紫衣妇人肩上的手移开,说道:“令尊可是戚九龄戚先生?你们是‘雌雄双剑’?”
戚邵安说道:“正是。在下夫妇二人听说近来不少被擒龙锁所困的前辈已经……先后离世,死得不明不白,害怕家父也要遭人毒手,所以前来相邀公孙公子,希望公孙公子能够移驾飞檐堡,替家父解开擒龙锁,在下夫妇二人感激不尽。”
他说完,与那紫衣妇人一起躬身而拜。
公孙念将那柄剑掷到地上,说道:“可我看你们二人适才却想要杀我。”
戚邵安连忙摆手,一脸歉意,说道:“这是误会,还望公孙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夫妇二人从来没有见过公孙公子,只知道擒龙锁功夫十分了得,适才只是想试一试公子的身手,确定公子的身份。如今已经确信无疑,所以……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公孙念道:“倘若刚刚那一剑我没能接下,真的死在她的剑下,你们正好不用担心仇家找上门来伤害令尊,是不是?”
戚邵安手心已在冒汗,说道:“怎会?怎会?家父只有解开身上大锁,才不会担心仇家找上门来。”
公孙念说道:“正因为令尊被擒龙锁所困,仇家根本就没有再找上门来的必要,所以这十一年来他过的还算平安舒坦。但是近来整个江湖都知道,我要替昔年困在仙师擒龙锁下的诸位前辈解锁,所以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令尊就有重出江湖的希望,他的仇家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若死了,他虽然不能再重出江湖,但至少还能好好活着,颐养天年。所以你们只要找到了我,我是死是活,对你们也没有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