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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徐一看了主子一眼,扶齐轻舟上轿的动作不自觉恭敬了三分。
他们东厂里的人,平日里皇子公主也不甚放在眼里,可眼前这个……
殷淮的玉撵很宽敞,坐两个人还绰绰有余。
齐轻舟闻到一股极淡极淡的梨花清气,又看到殷淮不动声色地将衣袂往外敛了敛,离自己远了一分,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还沾着泥巴,撇了撇嘴。
行叭。
掌印比后宫里的嫔妃还精致。
走了一段路,谁也没有作声,殷淮闭目养神,察觉齐轻舟东扭西动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随口问道:“殿下的纸鸢,是一条鱼?”
形态奇异,不同于常态。
齐轻舟这才发觉自己手中的纸鸢已经被撕烂了,着实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他抽了抽嘴角,讪笑道:“是一只鸟。“
他拿起来细致介绍道:”这是翅膀,风来的时候它就能借助张力自己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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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下,齐轻舟又补充:“我自己改造的。”
经过数个月的试验,才设计出这个精妙的支架和关卡,阻力会比一般的风筝更小,能飞得更高。
齐轻舟说完就直直看着殷淮,过了半秒,殷淮反应过来小皇子这或许是在等着他夸?遂挑了挑眉梢,有些敷衍地淡笑道:“甚是……别致,殿下心灵手巧。”
“真的?”齐轻舟提了一口气,想起南书房师傅们的指责,嘟囔道:“难道不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
殷淮拢了拢朱红色宽袖,漫不经心地口吻却又显得笃定:“劳逸结合,张弛有度罢了。”
齐轻舟清明的杏眼亮晶晶地弯了一下,翘着唇角问:“掌印喜欢什么?我送您一个吧,就当作今日的谢礼。”
今日煞了李尚那群鼠辈的风头,他确实有些高兴,之前的几次交锋他从未讨到过这么大的好。
殷淮微微吊起眼梢,看了他一眼,狭长的眉眼瞬时有些锋利。
他这个身份,有送黄金的,有送美人的,送纸鸢的倒还是头一回。
他着实对这些个小孩玩意儿不感兴趣,况且今日不是特意帮齐轻舟,说来还是自己借了他的机去杀丞相皇后的气焰。
但看到那道湛亮清澈的目光,殷淮还是淡声道:“谢殿下赏赐,臣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是谢礼。”齐轻舟固执咬字强调。
上边儿给下面人的才叫赏赐。
殷淮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主子奴才之间哪儿有什么真正的“谢”和“礼”。
齐轻舟在宫里长这么大,倒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掌印今日帮我或许有别的盘计,但确实帮到了我,该我承的情我不能赖。”
殷淮凝眸一怔,被他拆穿也不否认,只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小皇子是通透还是心大。
贵妃故去,太后长辞,一个无依无靠的皇子能凭借那个不靠谱的皇帝的一点宠爱生存到几时?
说是被封了王,结果连个字都没赐下,不尴不尬,空有其名,没人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