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染沉默片刻,点头。
这还是姐姐第一次因为她哭而有所纵容,巨大的惊喜几乎将她淹没。
禾沐手心沁出一层汗,紧紧攥住短裤边,不敢看姐姐的眼睛,“你……能不能先闭一下眼睛?”
穆青染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合眼。
禾沐咬住下唇,直到吃痛,才松开牙齿。漆黑的瞳仁在眼眶中四处转动,像只不安的小鹿。
女孩子之间,哪怕是亲一下脸,也没什么吧。如果被讨厌,说是妹妹对姐姐的亲昵,会被相信吧。
恐惧最终没有敌过欲望,她颤抖着呼吸,一点一点靠近。
明明只是想轻轻亲一下脸,但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碰到了姐姐的唇角。
她害怕极了,怕姐姐会厌恶她,可是姐姐没有立刻推开。
于是她胆子大了一点,探出舌尖,进入了那片令她颤栗又兴奋的领地。
姐姐还是没有推开她。
此刻,她竟觉得天黑才等到姐姐是上天送给她的小幸运。
宿舍楼下只有香气扑鼻的桂花树和光晕暗淡老路灯,她可以放肆地攫取姐姐口中的甘甜,没有人打扰。
……
从那时起,她就默认她们是恋人关系。
可穆青染好像只是没有拒绝她的吻。
有没有真正说过喜欢她的话,对那个吻又回应了多少。她记不清了。
禾沐手上按笔的频率加快,“咔哒”声越来越急促,回忆强行中断。
有些事情越想,就越会觉得自己是一厢情愿。
想到最后,连曾经倍觉甜蜜的瞬间都会变得十分不堪。
她害怕找不到哪怕一点点穆青染真的喜欢过她的证据。
“咔哒,咔哒,咔哒……”墙上的木质挂钟钟锤摇摆。
房间不大,摆上一张原木色的长形书桌和火烧石的方形茶桌,便不剩多少空间。
这是穆青染的书房。
身着运动衫的女人盘腿坐到茶桌一端的圆形蒲团上,摘下头上兜帽。
素颜,是昨天在酒吧的贝雷帽女人。
“还是你这里好,天然气地暖这种东西就应该在南方普及,我都快被冻出关节病了。”女人搓搓手,想散去从外面带进来的凉气。
穆青染没有开口,安静煮茶。
待热茶入杯,客人喝一口,舒服地舒了口气,开口问道:“就这么把k卖了,不心疼啊?”
穆青染云淡风轻:“可以有第一个k就可以有第二个。”潜台词,没什么可心疼的。
“这倒是,鸽了月辉集团,选择他们最有威胁的竞争对手,让两个巨头针锋相对,是步好棋。”客人桃花眼微眯,唇角微翘,“所以,值得把自己也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