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攸宁傲气地一抖衣袍,地斜睨了她一眼,“我是怕你毁了我的名声。”
又拍了一下她的头,说道:“给你的药膳方子,要时常记着吃,对你的腰有好处。”
零落的头点得小鸡啄米似的,“是是是,等我当上了侧妃,掌管了王府大权,想吃什么没有?”
话刚落,脑袋另一边又被七爷拍了一下,冷声冷气的声音,“我看你快魔障了。”
零落抱着脑袋,气呼呼地瞪了两人一眼,那委屈吧啦的小眼神,恨不得飞出刀子去,不满地嘟囔,“谁叫你们不帮我快点搞定那个王府,我要当侧妃,我要当侧妃!”
她这般耍赖的小孩子行径,让他们都想起了幼时的自己。
那时候,零落还是才刚被选进礼乐坊的小宫女,还在昼夜不停的练舞。陆攸宁还是吊儿郎当的小小少年,常为了各种古籍医典挨师父的打。而当时还不叫七爷的七爷,还是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少爷,只常常因为身份的突然转变而喜怒无常。
那时他们虽然不时常见面,但凡聚在一起,陆攸宁就总喜欢逗小小的女孩儿,小七爷也喜欢看她带着小愤怒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好像这样子,才能让他们都忘记年幼的自己所不应该承担的一切。
大家都想起了过去,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只偶尔有银丝碳燃烧发出的“啪啪”声。
“你想好了?”七爷突然出声,声音低沉醇厚。
零落重重地点头,“布置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
陆攸宁深深地看着她,有些心疼地说道:“丫头,我们可以再想别的法子。”
零落苦笑,“我倒是想,可是陆判,今年就整整十二年了,陛下的身体也是江河日下,现在是我最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陆攸宁也是笑容苦涩,他忍不住就看向了七爷,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难的那一个,一想起来,心里就一阵揪痛。
“我帮你!”七爷冷然出声却没有看她,只淡淡的说道,“你们商量好了通知我。”说完话起身就走。
“七爷……”零落叫了他一声,见他走了,她的心情有些失落。
“算了,他这就算是表态了。”陆攸宁安抚她,“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他要面对什么?这一次,就当是大战之前的练兵吧!”
零落无可奈何地点头,“谢谢你陆判!”
陆攸宁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说正经的,你想什么时候动手,我这边好让人候着。”
零落皱了皱鼻子,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表情复杂地问他:“陆判,你说我这么做,会不会太坏了?毕竟这寒冬腊月的,女子身子又弱。”
陆攸宁握了一下她单薄的肩,像是要给她力量,“零落,你想一想你刚收到的消息,想一想荣州的那些百姓,他们在这寒冬腊月里要怎么过?”
见零落慢慢咬住了唇,眼神也逐渐坚硬起来,陆攸宁的笑容柔和了一些,“零落,你不是说平亲王已经知道那件事了吗?这就是个起因,我们正好帮他把钉子拔了,有些事必须要做,不是我们,也会是其他人,是他们自己的错,你别忘了,我是陆判。”
零落看着他温和英俊的脸,终于重重地点下头。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好!”
……
冬月的卯时,天还黑得很,金玉在门外左顾右盼了好一阵才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昨夜她一直守到四更天,都没见零落回来,她心里虽然又急又怕,但静下心来更担心的却是怕这事被坠儿知道了。
所以她强装镇定地回了耳房,但究竟是睡不着,寅时刚过就恨不得爬起来看看,好不容易听到卯时的报更,外套都顾不得披一件就过来了。
“金玉。”
进门就出现的声音,将金玉吓了一跳,她稳神一看,零落披着狐裘大氅端着一盏烛台,从屏风后走出来。
“呼!”金玉夸张的一吐气,拍着胸膛掐着腰就过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零落浅浅一笑,“寅时初回来的,你去把张妈妈叫过来,我有事让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