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当我把藤条编成绳子,站起来的时候,康教授突然开口道:等我们爬到上面之后,把上面的石头滚下来,把这个活火山口也封死……
我心想,要想封掉这个火山口,那得需要多大的工作量?可是康教授毕竟是这世界上发现贾宝玉和林黛玉肉身的第一人,那种发自内心的尊祟让我不能当面辨驳他,更何况此时他的情绪又明显的失控,所以我只是恭敬的应了一声。
我攀着藤条,开始往上面攀爬,爬出了一会儿,低头看看,康教授一张惨白的脸在下面仰看着我,那张脸上的惊恐与慌乱让我不寒而栗。
不管康教授所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幻觉,但是此时的他已经被吓破了胆……
我垂下藤绳,高声吩咐康教授将绳子捆在自己的腰上,然后用力的将他拉到一块突起的大石头上,然后我继续往上面爬。
当我们从火山口上跌下来的时候,只不过几秒钟的工夫。但当我们再一步步的向上攀爬上去,那就要费尽力气了,而且康教授此时精神状态不佳,我不敢让他自己攀爬一步,万一疲惫再引发他激烈的情绪反弹,于这悬壁之上,一旦跌下,那就太可怕了。
我无法想象象康教授这么伟大的学者会因为我的错误而丧生。
所以我只能小心翼翼的照料着他,他每上升一步,我的心都提得紧紧的。
安全为要,我们上升的速度极是缓慢。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我仰头,已经清楚的看到了最上面那明亮的火山洞口。
而康教授的情绪,随着一步步接近地面,也越来越缓和了,他甚至已经有了心情跟我开玩笑:苏幕遮,你看看这道竖壁,多么锋利,简直就是象一把刀刃。当初我们跌下来的时候要是碰一下,那肯定是肠破肚流……
一点没错,真的是这样。
在接近于洞口二十米处,有一道笔直上下的陡壁,壁面宛如精心打磨过一样泛着冷森森的寒光。
正象康教授所说的那样,当初我们从火山口跌下来的时候,如果擦到这刀锋一样锐利的陡壁的话,只怕此时火山口的洞中已经多了两具尸体……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康教授能够做出如此明晰的判断,这说明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
如此说来,导致康教授情绪反常的原因,应该不是不知名的病毒类侵入所造成的。
我心里想着,继续咬牙向上攀爬。
怪声响过之后,深洞里响起了羽翅扇动的声音,突然之间,一团黑糊糊的影子猛可的冲了出来,正撞在严风的脸上,那孩子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那不过是一只蝙蝠!只是体形比较巨大而已。
看到深洞里飞出来蝙蝠,我的一颗心突然变得轻松起来。洞里钻出蝙蝠,这就意味着里边不会有巨蟒,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扶起严风,拍他的脸颊,掐他的人中,看着他苏醒过来。我从破烂的装备袋中找出来一个布满了窟隆眼的金属球,拿了块硝磺放在里边,点燃之后,就见金属球冒出呛人的浓烟,康教授到底不是白给的,脱口叫了一声:催泪瓦斯……
一点没错,我笑了笑:本来我们还有更好的装备,可是那群野猪……就只好用土八路的招术了……
我将冒着浓烟的金属球丢进了火山口中。
浓烟起处,洞中无数小生命纷纷逃亡,无非不过是一些飞鸟,蚊虫,间或有几只多脚蜈蚣匆匆爬过,粗愈儿臂,看起来说不出的吓人。
过了足足一个小时,火山口中始终向外冒着浓烟‐‐这却不是我扔下去的简易瓦斯,而是密集的蚊虫蝇蚋,数量之多,形成了一股浓浓的雾岚,小飞虫们昏头涨脑的飞出来,见活物就叮咬,幸好我们身上都涂了清凉油和药水,只是被咬了几个不起眼的小疙瘩。
蚊虫终于散尽。
好了,我吩咐道:现在先由我下去探探情况,你们在上面小心着点……
我和你一起下去。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康教授就插了进来。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就算是我说不行,他也会等我下去之后自作主张进洞,到时候万一有个闪失,那还是我的责任。
所以我只能答应他。
我将尼龙绳的一端捆在火山口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另一端以活扣的形式分别系在我和康教授的腰上,只要慢慢的拿手轻绺活扣,我们就会慢慢放下去,一旦遭遇危险,活扣就会自动套死,不会把人跌下去。
我们两个开始下去。
严风,池正刚和李荭三个年轻人趴在洞口,六只眼睛紧张的盯着我们看。
下了十米左右,上面的洞口已经变得狭小起来。
再下十米,我扭亮了狼眼手电,雪亮的灯炷照着洞内密麻麻的怪异草藤,这些藤类植物颜色都呈暗红色,这说明这座火山口喷出来的岩石富含铁元素。
苏幕遮老弟,康教授开口说话了:象这种地方……你是不是经常来?
我知道他的精神有些紧张,就笑了笑:不能说经常来,但次数也不少了。
那你说……康教授还待要说下去,我却突然止住他,仰面向洞口方向望去:康教授,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什么?康教授问道。
仿佛一列火车从山顶隆隆驶过,引发了空气中轻微的颤动,我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只千年怪兽的腹腔之内,眼看着四壁那富有节律的震颤,我的心突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