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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出谷（第1页）

睡不睡觉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教的东西，有些完全是南辕北辙。这边李自成刚刚教完我刀法，说刀法是拿来杀人的，不要注重形式，能从哪里出刀就从哪里出刀，要有想象力，不要被现实中的条条框框限制住，能杀人的刀法就是好刀法。但是杜甫把我一抓去，马上就给我全部纠正了过来，说什么，我那是野蛮刀法，没有一点读书人的风度，照他的看法，我好歹也是个大学毕业生，照他的说法，大小也是个有文化的知识分子了，出手怎么都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吗。于是有一招招给我改，告诉我哪个动作不雅，哪个动作不敬。我就不明白了，他是要我杀人，还是要我当仪仗队去，连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要这么注意。

杨玉环和鲍叔牙两个的教的东西也一样，根本就是相悖的。杨玉环我说的资质有限，她的读心术我不怎么适合学，但是她能够教我怎么防止被人读心，按照她的说的做，我心中必须要杂念丛生，让读心的人根本就不能明白自己真实的想法，而且会读心术的，他们也是人，当然除了她这种僵尸以外。他们的心里的处理能力是有限的，你大量的杂念一起输入刀他们的大脑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处理的过来，于是，在她的督导下，我天天要胡思乱想，但是在里面又要夹杂自己真实的想法，这完全就是分心三用，乃至四五用了，我头都快炸了。

等到了鲍叔牙那里，又变成了教我养心功夫，中国自古以来很注重修身养性，要求的就是为人沉稳，遇事不慌。鲍叔牙要求的我的就是心无杂念，对一件事情专心，不可分心，但是我刚刚杨玉环那里出来，脑袋里面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要我怎么能静下心来。当然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我做不到心无杂念，他就不放我走。我就奇怪了，怎么每次我做到了以后他就知道了，然后等我静心了半个小时以后才放我走。难道他也有读心术。

前面拿几个前辈教的都不算最抵触的，要说最抵触，还是王风和周瑜，这两个家伙教我的东西根本就是水火不容。王风教我的东西就是和对打，在战斗中提高自己的实力和反应能力。他告诉我的就是，要尽量相信和培养自己的本能反应，我们的肉体虽然是僵尸了，但是我们的大脑还是没有变，依旧是人类的大脑，反应速度终归有限。就算不管怎么提升，也只能到那个程度，那么，很多事时候就需要我们依靠自己一点一滴培养起来的本能来作战。

相应的，这套理论到了周瑜那里，就被全盘推翻，周瑜告诉我的是，作战的时候，可以依靠阴阳五行，以及阵法来作战，依靠本能是最不可靠的。有时候你根本就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但是阵法就不同了，它是经过前辈千锤百炼以后演化出来的，可以根据不同的形势，作出不同的判断。所以，他就硬逼着我学他的阵法，打架的时候也要依靠他的阵法行事，不能有丝毫偏差。说什么只要偏差一点点，那么就会造成整个阵法的崩溃，所谓的阵法也就是没用了。

我被他们六个人都快逼疯了，前一分钟还是练一种东西，到了后一分钟马上就要转换成另外一种反全相反的东西，还好我是个神经比较粗的，能够承受的住，要是换个懦弱点的，那还不得给他们整出精神分裂症出来，他们这简直是太乱来了，完全就是把我当做试验工具。

面对这种迫害，我当然要奋起抗争，我一个个的说，告诉他们不要老是教我相反的东西，但是他们的口径都很一致，这是为我好，然后就是一大堆理由出来了，杜甫说：“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本来就有正反两面，你要学的适应它，懂得什么时候用什么。”周瑜的话很简单，八个字：“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王风则是总结的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能够把我们教你的这些完全相反的东西，融会贯通，运用自如了，那么你在我们僵尸家族里面，就可以称的上是高手了，而且你的实力也可以提高一个层次。”鲍叔牙，杨玉环，李自成他们话就不要说了，完全就好像是套好口供了一样。我都差点开口骂了，他们说的的容易，自己给我来试试。

融会贯通，要是两个根本就针对的东西能够融合，我就真的出奇迹了。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东西还是要学的，虽然他们教的东西是相反的，但是我不能否认的是，他们教的东西确是有道理，很多东西经过他们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锤炼出来的真理，不学能行吗，这些可都是以后防身用的东西。我可不想以后面对绿袍的时候抱头鼠窜。就象上次一样，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无能为力，我不喜欢那种无力感，我要实力，能够不被别人所左右的实力，所以，我还是要拼命的学，不管有多么艰难。虽然我已经学会了西顿的魔法，但是就算是西顿也曾经说过，或许我的魔法很厉害了，足可以和东方的这些法术相对抗，但是，一旦遇上实力特别强劲的对手，特别是体术方面，我仍有很大的可能落败，所以他也要我继续学习。

在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下，五天，其实是一个很短的过程，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时间的流逝，而是在他们的督促下，不断的学习，练习，努力做的更好。等到第六天天刚蒙蒙亮，我习惯性的从打坐中惊醒，准备开始一天的训练，而王风微笑着对我说道：“你五天的训练已经完成，今天你就可以出去了。”的时候，恍然间，我竟然好像是大梦一场。我只能讷讷的看着王风，有点不相信的说道：“五天，这么快就完了吗，我怎么感觉我什么都没有学会一样。”王风那张死人脸这几天在我面前一直是处于解冻状态，笑个不停，就算是我在练习的时候，他也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害我以为他有什么阴谋一样，在他面前总是格外的卖力。

但是看的久了，我才知道，他那是真心的笑容，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看着自己的晚辈慢慢的成长起来，那种欣慰的笑容。就象现在一样，他还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淡淡的说道：“出乎我们的意料，你的天资很好，我们教你的东西，你也接受的也很好，我们这几天也急了，知道时间有限，很多东西只是要你囫囵吞枣的记住，至于理解，那只有靠你在外面的实战中慢慢的消化，变成你自己的东西，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能够把我们教你的这些东西，全部学会了，在这世间，可以称之为你的对手的，可以说寥寥无几了，你自己可要多加练习。”

王风的话刚刚说完，另外那五个折磨了我五天的家伙也陆续的走进了我的房间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这几天没有少花心思在我的身上，杨玉环可是最爱漂亮的，以前不管是我什么时候看见她，她总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可是这几天，她不但首饰不及，不是少戴个耳环，就是项链没带。而且连妆都很少化了。一门心思就扑在了我的身上。鲍叔牙，周瑜他们四个也一样，这五天，据我所知，他们根本就没有打过麻将，除了教我东西以外，就是窝在家里，思考着，怎么才能把更好的自己一身本事教给我，让我更容易接受。

看见他们进来，我必恭必敬的对他们鞠了一个躬，正声答道：“几位前辈对我来说，都有授艺之恩，虽然无师徒之名，但是却有师徒之实，我李天翼以后对你们持弟子礼。只要几位前辈有什么吩咐，我李天翼一定办到，就算是陪上一条性命也在所不辞。”

他们六个人并没有多说话，只是赞许的点了点头，鲍叔牙代替他们答道：“好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教你，并不是图个什么回报，只不过大家都是僵尸一族，我们扶持你是应该的。而且，教你东西，不单单是为了帮你，也是为了实现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心愿。象我们这些僵尸，都已经活了这么久的，而且都经过了沉睡期，我们的风格早就形成了，所以，我们只能在自己的领域里面继续前行，而对别的领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这也是让我们很遗憾的。但是，你却不同了，你还年轻。根本就没有经过沉睡期，可塑性很强。我们教你的东西，你也能很快的消化，变成你自己的东西，这样，你可以说博采我们众家之长。但是以后的路，就要看你自己怎么走了，我们该教的已经都教你了。能不能形成你们自己的风格，就要看你自己了。至于弟子礼，我看就不必了，象我们这些老家伙，受不起这些，我们教你的，只是基础，以后我们也不能在你旁边督导你，一切都看自己发展，所以我们也不敢妄称你的师父。”

听完鲍叔牙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们这完全就是无私的帮助我，还让我有更好的成就，象他们这些僵尸，本来就将什么东西都看的很淡了，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为了我这个晚辈这么用心。我只得呆呆的站在这里，感激的看着他们。

最后还是王风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沉默，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好了，多余话我们也就不多说了，他们几个也是来帮你送行的，你的俗务未尽，还是要再入红尘，你的那个师父可能早就等不及了，我当初可只是说借你五天，今天都第六天了，如果你再不回去，以你那个师父的脾气，可能就要上门来要人了。我可受不了你师父的那个脾气。”

听到王风的这句话，我才意识到，我真的要走了，虽然和鲍叔牙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所处的时间里面，大部分的时候也都是他们在教我，但是我从他们身上看不到一点那些普通的世俗名人所特有的自大，他们看上去就和平常的普通人一样，和我在一起，他们连自己的以前的辉煌历史也不曾提过一次，和他们在一起，我的心态真的很平和，就算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一样，现在猛然要离开，心中不舒服是肯定的。

他们几个都是老妖怪了，看见我的犹豫的表情怎么不知道我的心思，杨玉环轻步走了上来，笑着说道：“好了，也不用这么依依不舍吗，反正也也知道地方了，你随时来都可以，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吧，我们这些前辈随时欢迎你。”

其他的几个僵尸也纷纷的出言表示赞同，我只好叹了一口气，慢慢的随着王风出谷，而他们五个人则是默默的在我后面送我，我从进来的那天就知道，我暂时还不属于这里，外面的的世界才是属于我的天地，我不过是这里的一个过客，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我就要离开这里，也没有想到这短短五天的时间，已经让我对这里产生了感情。就连那个杂乱无章的小村落，都让我看的很亲切。但是我感到意外的是，我们从村子里面经过的时候，那里居然没有一个人，这就有点奇怪了。他们这些老僵尸可不像我，天天要睡大觉，一般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早就起来的，做什么的都有，但就是不会象今天这样安静。

我疑惑的看了看王风，刚想说点什么，周瑜从后面看到了我的眼神，以他的心思，肯定猜到了我想说什么，抢先说道：“这个你就别问了，等一下会给你一个惊喜的。”惊喜，给我什么惊喜，我倒是被他搞迷糊了。就这样，转过来时的那个小山包，就是出谷的洞口了。

这个时候，我知道了周瑜说的惊喜是什么意思，除了在我身边的六个人以外，剩下的三十三个前辈，一个不少的站在洞口。都在微笑的看着我，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他们虽然也只是在我脸上瞟了一下，但是同样带这微笑。现在也一样，我感到了他们眼中的关怀，我或许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说过一句话，但是，只要这一个眼神就够了，我已经能够知道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他们，是把我当成家人一样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