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我知道了那位单刀赴会的某人是对方家族的三小姐,我们家boss很怂的求和了,但是人家却很给面子地说是与我们联盟。之后又过了几年,我听说三小姐大学毕业了,实在闲得无聊来我们这里接任松鼠部部长,说是年轻人要多历练一下。
之后,我解决了石家的堆成山的小破事,回到了本部,她也相应离开了。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一段视频里面,癫痫给我看的,是她传来的一段婚礼上的视频,我看见她穿着露太多的婚纱,手捧着一束深蓝色的玫瑰,在一片漆黑中打着灯光缓缓走向自己所爱的人。
‐‐那一刻突然觉得,她之前单刀赴会侃侃而谈的那些话全都是对的。只是我当时太轻薄,无法理解罢了。领悟之后顿时内心顿时的空荡……不过还好,身边还有癫痫在,我人生第20年以后众多安慰的其中之一,也是其中第一。
那份空荡似乎被填满了,心中扬起暖意。
在那之后,就再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了。
平静的仿佛张昊冉在梦中所说的&ldo;孩提&rdo;。
当然到那一刻还要走很长很长的路……
张昊冉刚刚离开的时候,我整个人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处于什么状态,完全混沌,不只是那种分不清白天黑夜、几年几月、现实虚幻的状态,而是更加的凌乱,乱到来不及悲伤、乱到稍微有些亢奋
‐‐那个时候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脑海里面乱七八糟地闪过一些很久很久以前、或者是总感觉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全都是模模糊糊的,我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穿着校服东倒西歪地坐在座位上,本来近在眼前的黑板总感觉越离越远,听着老师念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歪七扭八地躺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时候日日夜夜感觉都像是学生时代在课堂上睡着的时候,明明是很短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好久,明明是很长的时间、却好像不过是在一瞬发生,有时候会突然感觉一件很陌生的事情在遥远的过去曾发生过。
耳边回荡着模模糊糊仿佛置身于海阔天空般的声音,脑海中也跟着回忆着一些曾经学过的东西‐‐&ldo;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rdo;、&ldo;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rdo;、&ldo;孔雀东南飞,十里?不对,好像是五里一徘徊……&rdo;、&ldo;annie,i&039;alittlenervo……&rdo;&ldo;y=……&rdo;
彻夜难眠。
虽然彻夜难眠了,但是白天却还是精力充沛,甚至都有些蛇精质的亢奋,可是那又与我平时所表现出来的亢奋不太一样,见到别人之后不再会元气满满地打招呼,也不会逼着那一堆喽啰们跪在脚下叫我&ldo;女王大人&rdo;。只是一个人徒劳地燃烧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比如说,没事干就喜欢像只牢笼中的困兽一般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时不时又像恐怖游戏里面那些攻击力很强的蛇精病一样抱着头哀嚎一会儿,而不久之后突然就变成了抱着头狂笑,有时候也会稍微清醒一些,强迫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但是这个时候腿又会止不住地抖起来。
反正就是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却时常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
等到张昊冉下葬的那一刻,我才突然了解到发生了什么,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从我身边拉开了……我失去了我人生前二十年最后的安慰,那个时候,19岁的我绝望地认为着,或许自己剩余的不知道几年寿命要一直在孤寂中度过了吧……于是,崩溃到眩晕,似乎要倒下一般。但是最后还是稳稳地站立着就对了。
有些热、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些凉的手指抚摸上腹部,轻轻触着那道早已愈合的疤痕,我知道我并没有那么脆弱,但是却总是想要表示地脆弱一些,煞白的纸铜钱洒在黑色棺木上,职业哭丧人一边跳着很夸张的舞,一边喊着&ldo;我滴儿啊‐‐&rdo;,周围已经有人因为她太夸张的表演笑出了声,但还是捂着嘴努力装出很严肃的样子,涨红了脸……
现在整个世界不只是在远离着我,而是完全扭曲塌陷下去‐‐整个世界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悲伤着似的,如同主角遭受了莫大的不幸,可是头顶仍是一片朗朗晴天烈日炎炎一般,没有丝毫多云转阵雨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排斥着我、嘲讽着我。
那一刻真正是悲伤袭来了,很想要放声大哭,用自己n年的拉丁舞功底陪着哭丧人一起跳着,趴在棺木旁喊着&ldo;我滴儿啊‐‐&rdo;……这么想着,仿佛真的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了,可是却突然很不应景地想到一句话,是我刚将张昊冉带回来时,张未冉哭着喊着对我说的一句话:&ldo;他会死都是你的错!&rdo;
那一刻突然感觉好像真的是这样,于是哭泣声哽咽在喉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再能哭出来。
张昊冉下葬之后,我又在本部一个人崩溃了几天,白天默默地坐在石部,不看文件也不打骂部下,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确实是整个白天什么都没有做。夜晚早早地就上床睡觉,闭上眼睛,满脑子回想起的都是曾经和张昊冉的事情,然后昏昏沉沉地进入睡眠,睡得不深,头昏脑涨似睡非睡地眯上一会而已,那个时候仿佛从我身边拿走一张纸都会惊醒我。
之后,到了差不多午夜的时候,挺尸一般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手机屏锁上的数字表,莫名的感到一种久违的欢欣雀跃,总觉得有什么期待已久的事情还没有做,而现在正是实施的最佳机会‐‐可是翻着翻着手机联系人,正想习惯性地戳下那个熟悉的号码……于是又是哽咽。
之后便睡不着了,一直回想着和张昊冉的那些事,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于是就在床上全身紧绷着扭作一团,揪着自己的头发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着,也一直在哽咽,就差泪水夺眶而出,却想起那句&ldo;都是你的错&rdo;而硬生生地锁在了眼球里。于是便想要换一种方法‐‐比如说怒吼一声,但是那本来应该声传百里的哀嚎却硬生生地堵在咽喉,如同被切去了声带一般只剩下气流微弱的&ldo;嘶嘶&rdo;声。
彻夜如同神经病一般扭动着,做出狰狞的表情,揪头发砸床板,时不时地还做出一些自伤自残的举动。
‐‐以此为乐。
或者说是赎罪、或者说是自罚,或者仅仅是为了打发无聊的长夜罢了。
现在在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举动,那个时候的心情,或许稍微有一些能够理解哥哥……
但那时不过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悲伤中沉浸着而已。对于哥哥和老家的事情也是尽量回避着。
不久之后张未冉藏好了张昊冉,不知道从什么深山老林里独自归来,也是憔悴了好几天,然后处于一种披头散发的癫狂状态,时不时地会学着张昊冉的样子瞥我一眼、浅笑一声、然后扬长而去,以此作为讽刺。往往都弄得我心头一颤,仿佛是真的看见了张昊冉,之后又是绝望的痛苦。
那之后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我和张未冉都跟着boss跑回山林老别墅里面宅着,变得稍微冷静一下了,至少能够在白天恢复常态,可以跟在boss身边做一个心腹忠臣,辅佐他坐拥江山,但是晚上还是一个人抓狂着,基本上完全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