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池染一笑:“让永恩大哥见笑了,不过我也是没办法,你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不像你,要真出什么事儿,我还真保护不了我这个妹妹,所以哪怕是委屈也只能委屈一下了,这是我当大哥的失职,我承认。不过你叫她把面纱取下来,这万万不可,我也不说谎话骗你,我这妹妹不仅是个美人胚子,还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现在永恩大哥你在这儿,取个面纱无伤大雅,但我就怕有谁给惦记上她了,我们也就萍水相逢,万一你走了,我可就护不了我这妹子了。”
“哦?”
永恩疑惑一声,他虽然是醉了,但却还保持了理智,他看了看阿狸,又看了看池染,眸中厉光闪烁,沉默一阵:
“不对啊。小友,你刚才说你没有家长,可你这年龄不太像是没有家长的那种人吧,况且你还带个这么漂亮的妹子,戴个面纱吃饭还不准取下来,这妹子怕是你拐来的吧。”
永恩说着,眼色渐冷,手也摸上了身旁的那柄长剑。
呵!池染心中一扯,这家伙真的醉了么?
还是真如他所说,他喝酒从不误事?这些矛盾的微末之节竟然一下子就理清楚了?这架势是以为我是个人贩子想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池染思索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既然这人是亚索的哥哥,那肯定不能一般对待。
是以,他把自己从来到艾欧尼亚到进入灵幻森林的过程说了一遍,只是把里托和汉娜的故事模糊了一下,没有说清身份,把阿狸的来历直接说成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绝大部分还是实话实说。
“哦。”永恩松开了剑柄:“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是你那该死的生父负了你母亲,而你那母亲又积伤去世,临终前让你到灵幻森林找她一个当祭司旧识。可你母亲那旧识又因为要伺候那个什么什么索拉卡分不开身,所以你们兄妹现在无处可去对吧。”
对于永恩的理解能力,池染也只能报以苦笑:“大致上就是这么回事。”
“这还不简单!”
永恩朗声道:“你个大男人怕这些作甚!我要有这么漂亮的妹子,还不把她天天打扮得花团锦簇放在普雷希典大城门口,恨不得全瓦洛兰的人都看见!那什么劳什子索拉卡我也看不惯,不就是个神么,我们兄弟俩每趟给她送点儿贡品还得等个两三天,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他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三两步走到阿狸面前,一把扯掉她的面纱,酒楼里的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阿狸天生的魅惑实在带有太大的杀伤力。
这醉鬼的速度快到池染都没有时间阻止。
就在面纱被扯下的一瞬间,包括亚索在内的所有人都睁大着双眼盯着阿狸的脸。
除了永恩。
他只是略微一失神,而后又恢复正常,满嘴酒气的道:
“我现在理解你一点儿了,你这妹子的确有祸国殃民的能力。”
他拍了拍一脸迷惘的阿狸的肩膀:“开开心心的吃,妹子,我帮你把这烦人的东西给拿了。”
而后他又坐了回来,举起酒坛碰了碰池染的杯子:“说白了,你不就是目前找不到去处么,这有啥的,吃完收拾东西跟我们走,我师父是瓦洛兰首屈一指的大师,心地更是善良,待人也宽厚,你们兄妹俩去我师父那儿,有什么事我永恩保你们,在艾欧尼亚我摆不平的事情很多,但只要是我觉得该管一管的事情,我就会管,我的师兄弟们也会管,大不了把师父给抬出来,最多挨顿骂。”
话语平淡,透着一股无所谓。可这一瞬间池染愣住了,他刚才的目的其实也就是跟幼年的亚索打个招呼,却从没想过他在背景故事里那个只提过一句话的哥哥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永恩,一个丝毫不弱于亚索的天才。
池染有种感觉,如果十年后永恩没有死在亚索的手下,那么亚索叫做疾风剑豪,永恩就该叫做疾风豪侠。
过去在池染的意识里,他不认为世上没有好人,没有侠客。
但他不认为自己能够遇到,可这一刻,他竟然真的遇到了。当然,谨慎的他也不觉得永恩有什么特殊目的有什么诡异的图谋。
因为彼此之间是绝对没有什么交集的,相互认识也只是因为一杯酒罢了,还是阴差阳错无意识的一杯酒。
他就是一个有醉得还有些理智的醉鬼罢了。
池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因为过去他的人生中真的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人什么侠客。前世的世界是个利益化拜金化的世界,任何的善意都会被掩盖让人看不清。
而瓦洛兰在某种程度上还比较纯粹。
“哦?永恩你愿意带他去见你的师父?”
詹妮大祭司拎着一个包裹从外面走了进来。
池染看了看天色,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午后了。
永恩眯着醉眼看了一眼詹妮大祭司,对着池染道:“这就是你母亲叫你来找的祭司?”
池染点头。
永恩摸着酒杯道:“星神殿大祭司,看来你的母亲也不简单啊。你刚刚跟我说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