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闷油瓶离开之后,我没回杭州,而是跟着胖子上了回北京的航班。
到北京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胖子问我打算住哪儿,我想了想,就在机场跟胖子告别了,这个时间如果去找小花,估计不等我交代我是谁有什么事儿小花就直接把我算到黑名单里了,想了想,我决定先去黑眼镜的铺子里凑合一晚上,也就是那个没少折腾我的黑瞎子师父。
黑眼镜的眼镜铺子是做手工眼镜的,磨玻璃的,用的还是秀秀的房子,我打车直接过去了,黑咕隆咚的,敲了敲门,没人应,便直接撬门进去了。
刚打开灯,就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气,&ldo;买眼镜儿呢?打烊了,明个儿再来成么?&rdo;
我听见这个调调就知道黑眼镜果然在,&ldo;不成,我是来打尖住宿的。&rdo;
黑眼镜坐起身,即使带着眼镜,也看得到眼眶那儿有点青,看样子不知道从哪个斗出来的,磕着碰着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估计是在琢磨是哪家神经病院跑出来的,我眨巴一下眼,面前就没人了,感觉气流细微变化,我下意识往左挪了一步,就在我刚站的地方,一根儿眼镜腿飞了过去,直接插在地上,地板砖都碎了。
我斜眼看他,&ldo;你就不怕我没躲开么?&rdo;
黑瞎子蹲下身子去拔眼镜腿儿,&ldo;躲不开的人不会大半夜跑我这眼镜店。&rdo;
我拉了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端了杯水喝着,&ldo;我开门见山,明天能不能帮我引见引见?我想见解家小九爷。&rdo;
黑瞎子站起身,我以为他可能会问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问,自己用三张梨花木大椅子摆成一排,然后垫了个垫子就横躺了上去,最后还说了句,&ldo;地儿就这么大,你怎么睡自便,不过别忘了睡前关灯。&rdo;
接着就自顾自的睡了,没一会儿还打起了鼾。
我瞅了瞅这地儿,要么躺在地上,要么就只剩这么一张椅子了,总不可能吊根绳子学人家小龙女睡吊绳。
最后索性不睡了,这样也就不关灯了,至于黑瞎子睡得好不好,自便。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抽掉了黑瞎子身下的三张椅子中中间的那一张,然后黑瞎子就醒了,因为屁股的位置悬空,他没法儿坐起身来,只能以一个不优雅的姿势最终站在了地上。
我们出门在路边的早点摊上吃了油饼喝了豆浆,抹抹嘴巴之后,黑瞎子就开始跑,我也只能跟着跑,一边跑他还一边跟我说,&ldo;你找花爷什么事儿啊?&rdo;
黑瞎子跑的并不快,匀速,我这才明白他只是在晨跑,&ldo;你怎么现在才问啊。&rdo;
黑瞎子笑了笑,&ldo;现在问也不晚啊,你回答之后我再决定要不要带你去。&rdo;所以现在黑瞎子这跑的方向并不是去找小花的?
&ldo;我是小花发小,找他叙旧。&rdo;
黑眼镜听了之后摆出了一副你骗谁啊的表情但是还是坚定的继续跑着步带我去找小花了。北京城这个时候差不多都开始热闹起来了,很多上班族看着我们悠闲的跑步跟看神经病一样,瞎子笑出一口大白牙。
这么一跑就没完没了了,停下来的时候我甚至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站在地上都感觉自己的腿还是要继续跑的样子。酸软的浑身舒爽。
我看了看时间,居然跑了三个小时。歇一会儿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休闲的地方,但是很多地方明里暗里都有人把守,戒备森严,穿过层层关卡,就看到小花正在办公桌前坐着。
我还真没见过正经工作状态的小花。
小花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有些疑惑,可能是觉得熟悉然而并不能想起来这个满身是汗脚步虚浮的人是谁。
黑瞎子冲小花打了招呼,&ldo;这人说是你发小。&rdo;顿了顿,就特自觉地去开旁边一个房门,&ldo;花儿爷,借下浴室。&rdo;
小花站起身走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ldo;你是……&rdo;我正想自我介绍,一张嘴发现口渴的厉害,嗓子都冒烟儿,小花却自顾自接了下去,&ldo;吴邪哥哥?&rdo;
我点点头,小花的神情变得很耐寻味,&ldo;你先坐这儿歇歇,我去给你倒杯水。&rdo;
我挪到了沙发旁边,腿都打颤,但是很难坐下去,因为一直跑步,腿弯起来都是软的,我真怕我一放松直接趴沙发上。
最后还是坐下来了,也接过了小花的水,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心里再次念叨我一定要锻炼身体。
小花倒是先开口了,&ldo;吴邪,你在杭州过得好好儿的,怎么跑我这儿了?叙旧?没成想你是这么念情的人啊。&rdo;
我摇了摇头,&ldo;我不跟你废话了,我知道了一些事情。&rdo;
这话一出口,小花的神情就变得严肃了很多,&ldo;所以你是来?&rdo;
&ldo;夹喇嘛。&rdo;
&ldo;哈?&rdo;小花略疑惑,怎么听夹喇嘛都跟所谓的事情没关系。但是他反应很快,顺着我的话,&ldo;借人还是借钱?&rdo;
我本来是想说借人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小花一点都不了解我,甚至有理由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吴邪,要是借人,谁知道他会派个什么样儿的过来?而且有很多事,虽然我还是想自己去做,可是小花也是局中人,也是我为数不多可以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