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吓,做贼似的逃跑了,连想要告诉我姐我女身来大姨妈的事都忘了说。
在我懂事之后,我一直都有断断续续的幻想过如果她不是我亲姐会怎么样。她会嫁给我、照顾我,然后我们一起生一堆小宝宝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不不不!首先,如果我们不是亲姐弟,她肯定早就痛痛快快的让我滚蛋了,或许连理都不会理我。
我姐她就不是一个圣母心泛滥的人,连社会主义都不信,你指望着她会去信秃头教们扯淡的因果说?
其次,我们是真的亲姐弟。虽然她在对我痛下黑手时会经常伴随着口不择言的谩骂,诸如“小畜生”、“兔崽子”之类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隔壁老王私生子的话。小时候我很丑,又黑又瘦,跟饿脱了毛的猴子似的,我姐却很萌很漂亮,但是等我第二性征开始发育后,我和我姐就越长越像。相似程度直追五年前后的黑白照片。
或许每个男孩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恋母情结,我没有母亲,于是我就把这种浓浓的依恋转移到了从小就精心照料着我的姐姐身上,别人我不太清楚,反正我是这样。我第一个幻想的异性就是我姐,这样说我真的很变态,也很禽兽,以至于我一直都自卑到自闭,不敢去和外人过多的交流接触,小心谨慎的避免着他们触碰到我内心渺小躁动的邪恶与羞愧。
如果没有我姐,我不知道自己会是一种能怎样描述的孤独。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无数的画面像老电影中经典的全景长镜头一样缓缓流过,然而醒来之后,我却只模模糊糊的记住了一个画面。
我想,大概在梦中我哭了,半睡半醒之间我都感觉到了自己咧着嘴嚎啕痛哭的纠结。
昏昏沉沉间,一只粗糙温热的手掌覆在我的额头上,我睁开眼,疑惑的瞅了瞅坐在我床头,穿着短裙、短衫,皱着眉的我姐。
我又忘了锁门。
“你发烧了。”她说,“感觉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喉咙有些痛,脑子也不大好使,声音中都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头晕,有点懵,肚子难受。”
我姐翻了翻白眼,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戳着我的脑门,我还能听得出她语气里责怪中裹挟的心疼,“你呀,不就是睡觉没盖毯子让电扇吹了一宿感冒了么。身体这么差,还这么没出息!都十七啦,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咧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姐又说,“还能动么?穿上衣服,我带你去诊所看看。兴许是热感冒,打个吊瓶就好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还好,虽然有点难受,但还没丧失行动能力,只是晕晕乎乎的看东西似乎都有了重影。套上短裤和T恤,趿拉上拖鞋,我姐抓着我的胳膊扶着我往外走,“我刚煮了绿豆汤和鸡蛋,要不要吃一点?”
我摇头,“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我姐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小区门口就有一个西医诊所,坐诊的大夫是一个年纪不到三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我体质弱,经常会得一些发烧、肚疼的小病,因为只是买药,对于他的印象并不多,只是感觉他很和善,笑容亲切有感染力,看病的态度也很严谨。
“徐大夫,我弟弟可能感冒了。”
诊所里就我这一个病人,徐大夫就跟我姐扶着我让我坐在了椅子上,他开始询问我的一些感觉,又经过一些我不明觉厉的检查后,他给出了一个让我俩目瞪口呆的结果:我这不是感冒了,而是尿路结石引起的肾盂肾炎。
我对医学是半点不懂,TC和OTC是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我只听林妙舞说过,她一个表姐在护士学校学护理,经常会带着早餐去解剖室,一面吧嗒吧嗒的吸着豆浆,一面指着躺在解剖台上突然动了一下手指的死尸说,“导师,你割到筋了。”
但是这个肾病啊,听着就很Diao,不对,是很吓人,还有什么那个结石,不知道会不会发展成尿毒症?我要是死了是不是也会被一帮小护士围起来指指点点,指着我的某些部位说,“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大Diao萌妹,是一种全新的物种!”
应该不会,我姐那么疼我,怎么可能会舍得捐献我的尸体!
我突然怀疑我是不是有点被害妄想症,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都想到了身后之事。胡思乱想间,我姐已经搀起了我,对着那个徐大夫说,“谢谢您,我这就带我弟弟去中心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愿意再上下楼,总有一种大概怀孕了恶心想吐的感觉,我姐就让我坐在楼道的台阶上,她自己蹬蹬蹬的跑上去拿钱包、手袋。我的精神很萎靡,已经支撑不起我无限度的YY,感觉大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我姐才又“哒哒哒”的跑了下来。
我姐搀起我,挽着我的胳膊,轻轻托着我的身子,“想什么呢,傻子!肾炎又不是不治之症,两三天就好了。看你都肾虚成这样了!以后还。。。。。。”
哈?我没听太明白,迷迷糊糊的我想吐又吐不出来,肚子里难受的跟有只猴子在里面喊我“嫂嫂,你不给扇子我就不出来”一样。在我坐进出租车,靠着我姐肩膀接近入定的时候,我貌似锈掉的脑袋才迟钝的想清楚我姐那句话的意思。
她和那个徐医生这是把我当成飞机狂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