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解剖实验里处理青蛙或者小白鼠,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切断它们的中枢神经,这样他们就感觉不到痛苦,并且不会再挣扎,从而不会对实验造成任何影响。
但是死者的大脑完好,神经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身体也没有任何的问题,根本不存在声带被毁发不出声音的原因。
也就是说,他说不定体验了自己被剥皮的全部过程。
不痛吗?
为什么不叫?
这并不是独居的别墅,尽管公寓楼的隔音条件做得还不错,但是在那个时候求生的本能会让人爆发出最大的潜力,只要他喊出声一定会有人听见,但是周围的邻居都表示没有听见过任何的声音。
检验结果出来,死者的胃里装的食物消化程度分别显示三种时间段,外卖小哥派送了不止一次,他接连派送了三天,每次都是将外卖放在门口,然后拿走压在门缝边的钱。可是老板晚上清点钱财数额的时候,却发现收银机里多了几张冥币。
老板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谁的恶作剧,并没有放在心里,只是让员工外卖下次收钱的时候注意一些。
可是第二天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就斥责了送外卖的员工,毕竟在店里都是直接用机器点外卖,很少会有人拿这种钱买东西。虽然店里也提供外送服务,但是外送基本上都选择网上付款,现金付款的并不多,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几家。
老板斥责员工不能再出现这种事情,以免坏了店里的财。
这可把这个外卖小哥给吓坏了,毕竟第二次收钱的时候他就很注意,可是居然还是出现了这种事情,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第三次外送的时候,他带上了一支笔。
每收一份现金,就在上面做一个小小的标记数字。
晚上老板清点营业额的时候,他在一边死死看着。
冥币又出现了。
十三。
十三楼的住户,那个会把钱压在门缝底下的独居男人,他这才汗涔涔的想起来,铜钱对方都会直接开门把钱给他,甚至还跟他侃上几句,可是这几天对方竟然完全没有开过门。
于是他报了警。
白鸟任三郎第一次生出害怕,没有听过谁在死后还可以自主吃东西,那些食物都被装在了胃里,没有呛进气管或者其他地方。
可死者的死亡时间在送第二次外卖前。
这件事情最后交由小田切敏郎来办,他没有再让警方的人干涉这件事情,而是去找了除魔世家的场静司,把案件的负责权交给了一个和案件毫无任何关系以及义务的人负责。
一开始这让白鸟任三郎觉得非常奇怪,而且不解,他想出面制止,但是却反被他的老师给制止。
老师也没多解释,只是把他加进了随行人员里,负责监察。
的场静司是一个相当具有神秘感的人,一身古式和服,戴着眼罩,冷漠寡言,一出口刻薄而讽刺。
简直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除了那张脸以外。
这让年轻的白鸟相当不爽,但还是忍住,他倒想看看对方到底交出什么样的答卷。
的场静司并没有像警方一样详细的探查了现场,于是拿了几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罗盘还有指针。
简单的捣鼓了一下,全程不到十分钟,他就确定了什么似的站起来,对随行的几个人吩咐了一番。
他说……
楼里有鬼。
鬼这种东西并不同幽灵,幽灵是人死后的灵魂沾染邪气所化,而鬼属于妖怪的一种,这种鬼刚好是吃人的。
白鸟任三郎提出疑问:“既然吃人为什么不整个的吃下去,只剥了皮是什么意思?”
的场静司冷冷的问:“吃猪肉吗?”
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让白鸟任三郎有些发怔,但他还是照实回答:“吃,怎么了?”
该不会想请客吃东西吧?
他仅剩单只的眼睛转过来,眼睛里盛着的意味不啻嘲讽:“你吃猪就会喜欢它的一切么,猪脑,猪眼睛,猪鼻子……这些你都吃?”
当然不是。
一想到白花花的猪脑子,白鸟任三郎又被勾起了那天看到的恐怖回忆。恶心的酸水在胃里直往上翻,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却发现对方早就转过了头,情绪显得极其寡淡,连冰山都不一定能比过他的气质。
对方既然肯定有鬼,都是顶头上司派出来的助力,白鸟任三郎自然不可能出言妨碍,然后他就看着这一堆人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找到一个藏着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