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脆弱却干净可爱的生命。
而在正房门口则拴着一条土狗,通体黄色,只有拱嘴周围的一圈和耳朵尖的毛发是黑色的。
正常的人家都会将狗拴在院子外,这一家的狗却是拴在正门外。
外界一片战乱,虫族和大炎帝国打了好几年,死了不少人,不少村庄和城池都在争斗中沦为了死镇空城,但这座小镇显然丝毫没有收到波及,和平美好如初。
她发出一声低笑。
本趴伏着入眠的土狗半垂的耳尖抖了抖,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便瞧见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内突然站了一个陌生人,它跳起来冲着陌生人便是一阵狂吠。
这连续的狗吠声很快就将整户人家都吵醒了。
小镇虽然太平,可偶尔的小偷小摸也还是有的,主院里的男主人匆忙穿了外衫点了火折子冲出去一看,便见院落中央,有个高挑的身影平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时月亮刚好冲破重重乌云,露出了半张脸,月光落在院落中,也落在院落中的人影身上。
面前站立着的是个身着红衣的高挑少女,她的红衣繁复极了,她的长发上,一颗颗宝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即使是不识货的渔人也看得出价值不菲,就像是飞天壁画中走出的仙女一样,事实上,光阿恒头上首饰上镶嵌的一颗宝石便足够让几个贫穷村庄的人倾家荡产,这红衣少女面容美丽,垂下的眼帘下一张面容完美精致恍若雕塑。
这张脸上的皮肤光洁得没有一丝瑕疵,太过完美无缺反而不像真人。
看家的土狗还在连续不断的吠叫,将一户人家都惊醒了。
这户人家有五个人,除了一个孩子还呆在房中,其他人都出了院子。
原本抄起竹竿的男主人在见到院落中心的红衣少女后便站定了,这样的人,一眼看去便不是好相与的江湖人物,他自问无论是自己或者是对子女都是认真交代,不可冲突冒犯的,除了虫族,还有那些看来不简单的江湖中人,他们也不会招惹到这一号人物。
他小心问道:“这位姑娘,你半夜到我家,有什么事吗?”
他的妻子便在他身后,而另一间房子内,那名日间见到的少女并着身后一个小男孩也出来了,她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手中握着晾衣杆,警惕的看向她。
阿恒看着这一户人家,再次环视周围。
不知为何,这一切她总有一种难言的熟悉感。
她找不到这种感觉来自何处,明明该是很温馨的小院,可不知为何就是让她的情绪都随之焦躁起来。
一旦焦躁起来,阿恒自然便会将让她不舒服的感觉都除掉。
这个院子,院子里的每一寸花草,包括这户人家的每一个人,给她的感觉,都很不舒服!
比在发现那些有变态嗜好、脑满肠肥的富商的地狱地牢时的感觉,更让她难受。
她微微瞌上的眼眸骤然扬起,如今,这双眼眸在暗夜中熠熠生光,她的视线紧紧的锁住那被自己、被婕铃姐姐所注视过的少女,低沉着声音说:“我改变主意了。”
最后一句没说出的话是,你们都去死吧!
话音落下,男主人和他的妻子都失去了声音,他们的眼珠能动,但就是发不出声音,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完全无法动弹,拿着晾衣杆的少女在瞧见身边的弟弟维持着恐惧的表情定格在原地的瞬间也发现了不对劲,这有着一双红眼睛的虫族摆明了是来找她的。
阿恒的视线紧紧的锁住少女,她一扬手,少女手中的晾衣竿便碎成了齑粉,少女尖叫一声,吓得跌倒在地。
她突然想起自哪里见到过这红衣少女了!
不久前,在一条路过的船上便坐着两位虫族,因为十分漂亮,又打扮得十分显眼,其中一位手足还有明显的虫族化特征,所以她记得尤为清晰。
还未等她问清楚究竟发生何事让这位尊贵的虫族找到门前来,她的下颌便被一只戴了繁复戒指的手捏住。
这只手看来无力,却把她牢牢的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少女想呼救,可她无法呼救。
她的眼中布满了惊恐的泪水:“别杀我……求你……”
阿恒凑上前,手指收紧,指尖在少女布满泪水的脸颊上轻轻一划:“不行,你得死,婕铃姐姐的眼里只有我,可是那天,我们一道过了这个镇子,她多看了你好多眼!”
说道这里,阿恒仿佛是找到了心底郁气的来源:“凭什么?凭你这张脸吗?我告诉你,婕铃姐姐多看一眼我都不高兴,所以,你去死吧!”
阿恒的脑海中已经演练着这少女的死亡方式了。
先将她这双明亮的眼睛挖出来,再用丝线穿入她的皮肤中,以蛮横霸道的精神力混杂内息灌注,让皮肉分离,这样她就能得到整张人皮,再将外层的面皮鞣制成□□,婕铃姐姐若是看腻了现在这张脸,她还可以换张脸让婕铃姐姐开心开心。
就在丝线扬起的瞬间,一个裹挟着惊怒的声音响起:“住手!”
下一刻,手中的少女便脱离了阿恒的控制,摔倒在旁边的菜园子中。
阿恒放下手指,她弹射出的丝线尽皆被另一股更为浑厚、更为强大的精神力截住。
她循着声音仰头看去,就见茅屋的顶端,黑衣女子悄无声息长身而立,不知看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