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好气喘吁吁地接起来,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一般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只有快递站爆仓的小哥会拥有。
大概就是提醒她去拿快件之类的。
“舒好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还有这令人不适的语气。
她不自觉停在原地,眼神瞬间冷下来,口气不甚友好,“有事?”
对方很容易被她冷淡的语气激怒,方才的客气仿佛是假象,顿时冷哼道,“跟你爸说话就这态度?没大没小,我看你真是欠管教了。”
“抱歉,我不是欠管教,我是没人管教。”
论嘴炮,舒好从来不认输。
舒杰自知跟这油盐不进的女儿没什么好说,干脆开门见山道,“明天家里有聚会,你回来一趟。”
听到“家”这个字,她从本心里觉得排斥。
“你们聚会跟我有关系吗?还是需要我去众人面前走一圈,来表示你没有抛弃妻女,是个绝世好男人啊?”
“混账!”舒杰气得扔了东西,听筒那边一阵响动,隐约还有女人的惊呼,“你个不孝的东西,不按我说的做,老子断你学费生活费,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是你爹了!”
舒好情绪也好不到哪去。
她抖着手,在冰天雪地里负隅顽抗,眼泪打着转,声音却强硬的要命,“舒老板,我已经四个月没收到你的经济救助了,也好好的活着呢,所以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你也不必来打扰我了。”
她果断的按掉通话。
双脚冻得没有知觉,厚衣服鞋子都在那个房子里,如果回去拿肯定又要被羞辱,可要是真花钱重新置办……
舒好认真算了算拖欠的学费和下学期拍毕设要用的经费,果断选择继续冻着。
越冻人越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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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掐断了通话的舒杰当即愣了一下,要不是舒好提醒,他确实忘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给大女儿打钱了。
传媒的学费并不低,每年一万八,对于没有固定经济来源的学生来说,是笔不小的费用。
细微地责任心开始作祟,他犹豫要不要先给点钱让舒好救急。
这时,打扫完玻璃残渣的丁玲扭着腰走过来,年近四十保养得到,比起那些小姑娘不遑多让,否则也不能这二十几年让舒杰五迷三道。
尤其是说话的声音细软,很是能蛊惑人心。
“孩子总有个倔脾气,要在社会上碰了头才知道认输,你都做了这么久的严父,若是突然松口,岂不是前功尽弃。”
她伸手给老公捏肩放松。
眼睛里势在必得。
“好好早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再坚持坚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