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千鼓掌道:“说得好!”
郝长亨得纪千千附和,立即变成得意忘形的呵呵笑道:“难得千千小姐欣赏,长亨必不会令千千小姐失望。”
燕飞和呼雷方听得你眼望我眼,同时心忖,难道两帮结盟之事,确是有人刻意中伤两湖帮。经过郝长亨如此澄清,依边荒集的规矩,在没有进一步的凭据下,再没有人可以拿此事作文章,否则便是与两湖帮为敌。
不过谁都知道郝长亨到边荒集来做生意,不会是顺风顺水,有大江帮支持的祝老大,绝不容郝长亨来分一杯羹。
郝长亨目光移往燕飞处,含笑道:“燕兄可否于午前拨点宝贵的时间予小弟,大家坐下来说几句话,小弟对燕兄是发自真心的仰慕。”
高彦又再推燕飞一把,迫他答应。
燕飞正要答应,忽然一行六、七个人踏入营地,笔直朝他们走过来,领头者赫然是羯帮的老大长哈力行,这个矮壮粗豪汉子双目喷火,一脸愤慨,令人一看,便知有严重事故发生在他的身上,人人不由生出不祥的感觉。
卷七第五章追凶大计
在淝水之战前,论势力依序以氐帮为首,接着是鲜卑、匈奴、汉、羌、羯,六大族帮,瓜分了边荒集的利益。
符坚的战败,把一切改变过来,氐帮由于符坚大军占领边荒集期间,不顾江湖规矩,成为符坚的走狗。待到淝水大战,秦军崩溃,姚苌放火烧集抢掠,最强大的氐帮成为众帮出气发泄的对象,群起攻之,令氐帮死伤过半,其他人落荒而逃,氐帮的势力瓦解冰消。
其他势力乘机而起,争夺龙头帮会的地位,此时,卷土重来的汉帮,在大江帮的支持下,一举收复失地,在夜窝子的地盘更扩充一倍以上,成为最强势的帮会。更由于其控制南方的水运和贸易,北方诸雄,谁都不敢开罪他。
经过连场恶斗,北方诸帮胜负渐分,拓跋族和羌族由于早有筹谋,故迅速占得席位,而慕容鲜卑则全凭慕容战的才智、武功魄力,把天下打回来。匈奴帮和羯帮虽没有给人连根拔起,却沦为弱帮,再不复先前威势。
没有人肯甘于被欺压削弱,所以赫连勃勃亲身来了,助匈奴帮翻身。
羯帮比之匈奴帮更要不及,若非长哈力行一向与汉帮关系良好,恐怕在边荒集早没有立足之地。
在众人惑然不解下,长哈力行着手下在两丈许外止步,独自走到众人前,肃容道:“请千千小姐恕我迟来不敬之罪,昨晚发生了非常可怕的惨事,若我没有猜错,曾为祸北方诸地的花妖,现正身在边荒集内。”
知情者无不色变。
纪千千一呆道:“花妖是什么人?”
慕容战双目杀机大盛,怒道:“花妖竟敢到我们边荒集来撒野,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四周三三两两各自闲聊者发觉不寻常处,纷纷聚拢过来,包括刘裕在内。
呼雷方皱眉道:“昨晚发生何事?”
郝长亨向纪千千和没有听过花妖的人,扼要解释道:“以洛阳为例,去年便发生过,六名美女在短短一个月内,遭人以凶残手法奸杀的大案,手法如出一辙,令洛阳稍有姿色的女子,人人自危。洛阳黑白两道虽全力缉凶,却连凶徒的衫角都摸不着。而如此可怖的血案,更曾在多座城市发生过,轰动北方,这来去无踪的凶徒就被称为花妖。”
纪千千双目露出愤慨神色,望往燕飞。
燕飞心中暗叹,这叫一波末平一波又起,而纪千千和小诗,更立即陷身花妖的阴影和威胁里。
长哈力行悲愤道:“受害的是我的女儿!”
众人猛吃一惊,莫不色变。
慕容战骇然道:“什么?游莹武功高强,又有人保护,怎可能让花妖得逞?”
长哈力行双目涌出热泪,凄然道:“当时她在船上渡宿,准备天明后押一批货北上,到天亮船仍未开航,我们始发觉情况有异,上船查看,船上十五名兄弟全遭毒手,游莹她……唉……她……”刘裕沉声道:“长哈老大放心,边荒集可不同别的地方,花妖必须血债血偿。”
燕飞见人人目露恐惧之色,包括慕容战和呼雷方在内,便知刘裕这番话不起丝毫作用。
慕容战等本身当然不会害怕花妖,还恨不得他现身来犯。问题在于,花妖针对的是女性,而边荒集任何男性均脱不掉嫌疑,特别是刚到达不久者,且在防不胜防下,更足令人人自危,不知厄运会否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或降临与自己有关系的女眷身上。
长哈力行的爱女,当然不是善男信女,随船的羯帮战士亦应人人有两下子,要杀掉他们,在场者至少有七、八人有十足把握,可是,若要在不惊动其他人下办到,则连燕飞和慕容战这种级数的高手,也未敢肯定自己有此能力。
于此,亦可见花妖的高明可怕,难怪肆虐多地,仍能逍遥无忌。
高彦道:“长哈老大可否让我们到船上看看?”
这句话由高彦来说,没有人会有异议,因为他是最出色的风媒,擅长从蛛丝马迹去根寻来源和真相。而依花妖一向的作风,将会在即临的一段日子内连续作案,更添事情的迫切性。
花妖不单是长哈力行的大仇人,更是整个边荒集的公敌。
长哈力行像忽然衰老了十年般,现出身心俱疲的神态,且毫不掩饰自己的伤心绝望,拭泪摇头道:“我不想任何人再看到她,她死得很惨,我只可以告诉你们,花妖用的是一贯凶残虐杀的手法,她真的死得很惨。若给我晓得他是谁,我会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