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要不,老奴拼死去寻寻旧人,怎么也不至于让您如此遭罪?”
旧人?
朱珏闭了闭眼,他没听懂柴伯的意思,只以为是想逃出京城,遂也遮住内心的疯狂,他,难以自控的无限渴望权利,若有朝一日位极人臣,他定让人宫刑了那个祸害。
声音干哑,软糯糯的无力问,“有桂花糕哪?”
柴伯迅速答应,不敢再看他,转身出门。
再说傅壬章,脸色阴沉的进了甯元宫,见着主位上的女人也不行礼,直接掀袍子坐下灌了杯凉茶,问,“召我来干甚,儿臣正欲行房事呢。”
行房?
钟贵妃神色不见欢喜,反而警惕的反问,“哪个野婢子勾引你,择人去杖毙了。”
呵,傅壬章右唇尾上挑,邪里邪气的,“是只吸阳精的公狐狸,这回,母妃该放心了吧。”
钟贵妃气的胸腔起伏,陡然站起来抓起一旁的硬枕冲着他脑袋扔过去,傅壬章灵巧一躲,咣当一声砸茶桌上,随后咕噜咕噜的掉落地毯上,再没发出声音。
反而女子尖利刻薄的声音接连着充满了整个宫殿,“你还敢躲,好好,真是翅膀硬了,我也打不动了,成,你给我滚出去跪着,去。”
指着殿外,厉声嘶吼。
宫中伺候的老人都知道钟贵妃脾性不好,但没想过,竟然对自己的独子也这样,一侧的婢女显然惊讶,忙劝阻,“娘娘,外头正下着雪呢。”
上首的女子捂着胸脯仍旧气的不行,呵斥道,“下雪怎么了,就是下刀子他也得给我出去跪着。”
越想越恼怒,几步追出去,钟贵妃为这个冥顽不灵的玩意儿简直气炸了肺子,恨的牙根直痒痒,斥责道,“你个混账,竟然还喜好上男风,什么不好你沾染什么,从小你就偷奸耍滑,学问不好,骑射也不行,什么什么都比不上人家,几个皇子都能随着太傅好好学,偏的你每次都出幺蛾子,这次更甚,竟然让太傅教授你木匠活儿,我真是,真是恨不得从来就没生过你,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面训着,那头皇帝的仪仗过来,景历帝瞧见心尖尖上的女子竟然没披外套就在殿门口吹冷风,忙脱下自己的给佳人围上,急忙揽着进殿,“哎呦喂,朕的乖乖喂,快进去,快进去,冻病了朕该心疼死喽。”
“福财,赶紧关门,别让朕的贵妃吹着冷风。”
福财是景历帝的贴身大太监,甩了下拂尘,躬身问,“陛下,九皇子还在外头跪着呢…”
随着关门,帝王的最后一点声音穿透出来,“他?先跪着吧,省的进来惹朕的宝贝儿生气…”
傅壬章嗤笑一声,眉眼低垂,脊背不见半分的弯曲,他刚才进殿的时候脱的大氅,这么直愣愣的出来只穿着个薄衫,殿外风雪夹杂着扑到他身上,反而不觉的冷,因为,这点冰雪远远不及心里头的凉。
将近一个时辰,景历帝出来,亲自搀扶着傅壬章起来,语气颇为疲累,“你啊你,没事儿非惹你母妃生气,连带着朕也得被撵出来,回养心殿。”
福财手里托着大氅垫脚给傅壬章披上,又跪下给他把裤腿上的雪擦干净,才让随后的小太监抬着轿辇过来。
养心殿里,景历帝坐龙纹镶夜明珠的牙榻上闭目养神,傅壬章换了身菊香色的棉袍出来,喊声,“父皇。”
景历帝倏然睁眼,慈爱的朝着他挥手,“嗯,章儿,来,挨着朕坐。”
傅壬章依言过去,忍着膝盖处针扎的疼,坐下。
“章儿,这众多皇子中,朕最为宠爱你,太傅的事,朕也随你,既然不想学就罢了,但,好男风的事,你玩玩即可,待日后,父皇定为你择一家温娴良德的女子为妻,嗯?”
傅壬章懒得跟他打太极,挥了下袍子,起身告辞,“不劳父皇费心,我便就这样了,午膳将至,美人还在府中等着,儿臣告退。”
景历帝看着人影逐渐消失,眯了眯眼睛,跟福财念叨,“你说,章儿是不是对朕有意见?走的时候看着不太高兴,朕可什么都依着他了…”
“九皇子还小呢,没成年。”
景历帝拍了矮桌,“屁,过完年就十六了,还不懂事?都知道搞男人了…”
余下的话没尽,福财也没法子接,索性退后几步吩咐人备膳,再回来的时候,景历帝还在纠结,“福财,你知道朕为什么唯独对老九好吗?”
他也没想让人猜,自顾自的回答,“那是因为,他娘不疼,爹再不爱,多可悲啊,朕可心软,做不得坏人,罢了,明天下道旨意,让章儿心里头暖和暖和…”
老太监弯着腰,茶褐色的眼珠子转啊转,叹口气,皇家啊,皇家,薄情又寡义。
作者有话要说: 朱珏:说你薄情寡义呢。
傅壬章咽下一口热汤:别怕,我对任何人都会寡义,唯独对你,不会薄情。
☆、男风
傅壬章回府并没有再去找朱珏,反而让人把那些木匠师傅都清了出去,两间木匠房也拿木板封上,梁总管不敢上前,撺掇让钟奶娘过去,过了许久,钟奶娘才从厨房里出来,身后丫鬟端着个瓷碗跟着,进了屋里,一眼就看见小主子正坐在脚踏上倚着床尾解九连环呢。
钟奶娘蹲不太下,直接一屁股坐他前边,示意丫鬟把托盘放下,掀开盖子,里头热腾腾的澄黄色的鲜虾鸡蛋羹,嫩嫩滑滑的微微晃动着,“殿下,奶娘我亲手做的,香的很,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