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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小徐，你出去吧。&rdo;她说，&ldo;关队，麻烦你搭把手。&rdo;关宏峰没多余的话，走过去从小徐手里接过手套，把纸袋里的两截尸块取出，摆放在停尸台上。

&ldo;右臂完整。&rdo;高亚楠低头记录，周舒桐赶紧又递过去一个袋子。

关宏峰将袋子拆开：&ldo;骨盆部位，生殖器被切除，怀疑部分脏器缺失。&rdo;

&ldo;左腿完整。&rdo;&ldo;左脚完整，右脚完整。&rdo;&ldo;右腿，完整。&rdo;他动作简洁而利落，周舒桐跟不上他的动作，最后一个袋子最重，她着急去拿，袋子却偏偏破了，带着干涸血液的躯干和脏器滑落出来，散落了一地。高亚楠皱了皱眉。

&ldo;对不起，对不起。&rdo;周舒桐慌忙蹲下来捡东西，正好看见她拉下口罩，往垃圾桶里吐掉了一样什么东西。

周舒桐一边道歉，一边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大概是因为之前胃都清空了，这会儿肚子空空只有酸水，倒不怎么吐得出来了。

停尸台上，一具缺少右臂和头颅的男尸被拼凑出来。高亚楠仔细看了片刻，低声道：&ldo;各切割伤口创面有明显差异，盆骨及生殖器伤口可能是劈砍所致，凶器‐‐推测是斧子之类的重工具。&rdo;关宏峰掰开死者的手，高亚楠用放大镜观察死者的指甲，接着道：&ldo;指甲内有污垢，但并未见到任何类似皮肤角质层等的残留物。&rdo;

关宏峰插了一句：&ldo;躯干部分未见防卫性伤口。&rdo;

高亚楠点头：&ldo;可见部分亦无明显的致命创伤。&rdo;

关宏峰侧过头，从旁边的盆里拿起死者的胃，问：&ldo;有没有可能是毒杀?&rdo;

高亚楠摊手道：&ldo;检验分析需要时间。&rdo;

关宏峰似乎勾起嘴角笑了笑，顺手拿起旁边一把手术刀，在指尖上转了一圈，一刀插入死者已经开始萎缩的胃部。

周舒桐被这动作惊呆了，高亚楠却显得很淡定。她脱下手套，从口袋里摸出样东西，塞入嘴里嚼了起来。这回周舒桐看见了，那是一块口香糖。她默默地想：这方法好啊，下次我也得带一包，备着。

就在她出神的这一两分钟里，关宏峰已经熟练地把那可怜的胃整个剖开了，打趣道：&ldo;你看，辞职有辞职的好处，不走流程，不用打报告，还不怕犯错误，是吧?&rdo;

周舒桐闻言猛地抬起头。关宏峰看到她的表情，冷笑了一下：&ldo;怎么，周队长没跟你说?我现在充其量就是个编外人员，还有个弟弟，亲的，a级通缉犯，灭了人家满门的。吓着没?&rdo;

周舒桐忍不住退了一步，嗫嗫道：&ldo;我……我不是这个意思。&rdo;

&ldo;别吓唬小姑娘。&rdo;高亚楠皱了皱眉，回过头朝周舒桐道：&ldo;你也出去休息会儿吧，剩下的我跟关队来就行了。&rdo;

周舒桐没答话，惨白着脸，默默垂下头走了出去，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关宏峰似乎松了口气，凑近死者的胃，闻了闻。

高亚楠也凑了过来，隔了几秒钟，她说：&ldo;乙酸?&rdo;

关宏峰摇头。

高亚楠没再说话。关宏峰又闻了一会儿，忽然道：&ldo;肝脏给我。&rdo;

高亚楠从盆里取出肝脏，正要递过去，两个人都听见虚掩的门外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高亚楠瞪着关宏峰：&ldo;人家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rdo;

关宏峰一手托着肝脏，努力地嗅着，没好气道：&ldo;怎么?我还得兼保姆?

高亚楠乐了，转身出门去看周舒桐。

小姑娘对这里也不熟悉，不敢乱走，就躲在门背后偷偷地哭，两只眼睛都红了，可怜巴巴地一抽一抽。

高亚楠带她到隔壁自己的办公室，陪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又给她递了纸巾。&ldo;别看他凶，其实很厉害。&rdo;她安慰道，&ldo;跟过他的没一个混得差的‐‐他也就是太低调了，连你们周队也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是吧?&rdo;

周舒桐还在抽噎，顾不上说话，只知道拼命点头。高亚楠默默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站起来去倒水。办公室不大，布置得干净简洁，周舒桐坐的位置正对办公桌，那上面有个相框，里头是高亚楠和一个男人的合影。

周舒桐看了一眼，目光就移不开了。那分明是关宏峰的脸。

不不不，这不可能是关宏峰，右脸颊没有那条标志性的伤疤……

周舒桐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往那边多看一眼。

高亚楠把水放在小姑娘面前的桌子上，顺手拿起相框，轻轻摩挲了一阵，轻声笑道：&ldo;是不是比通缉令上帅?其实本人更帅一点。&rdo;

周舒桐低下头，又抬起头，隔了一会儿，才低声问：&ldo;您是在说关宏宇吗?&rdo;

高亚楠听到这个名字，似乎略微怔忪了一下，过了会儿，才放下相框，在她身边坐下了。

周舒桐连忙道：&ldo;对不起……他们两个长得太像了，我……&rdo;

&ldo;孪生兄弟，可不得长得像么?关队也是为这个辞职的，和上面闹翻了。&rdo;高亚楠道，&ldo;不过两个人脾气性格完全不一样。关宏峰这人……总是忙忙叨叨的，永远在赶时间，像是被什么人追着似的，停不下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