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群理科尖子,是不懂得文字的妙处的。然而我就懂吗?我抬头望向一板一眼的语文老师和枯燥无味的板书。也许,把标准答案收走,让这些语文老师重新答一遍卷子,他们的成绩未必比我好。文字的妙处,我们说了都不算。no101讨厌归讨厌,余淮向来不敢得罪张老太太。他犯困的时候,如果赶上了张平的课,就会大喇喇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张平也不会介意。然而在语文课上,他却保持着坐姿,用右手拄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眼睛半张半闭,睡得很痛苦。&ldo;罩着我。&rdo;他留下遗言,就去会周公了。我自然是要罩着他的,为了还人情。上次我在张平的课堂上睡得七荤八素。要知道张平虽然对余淮韩叙这些人很宽容,是因为他知道他们没有听课的必要,索性放任。而我绝对不在免检产品的列表里面,所以很自然地被盯上了。据简单和β因为笑得太过开心而颠三倒四的叙述,当时张平单手拿书,踱下讲台,一边讲着弹性系数,一边胡扯张弛有度劳逸结合以及保证睡眠时间的重要性,然后很耍帅地瞟了一眼余淮,说。&ldo;所以呢,课堂上睡觉,容易着凉,对颈椎肩膀不好,而且会导致颅压过高,影响视力。要睡呢,就应该晚上睡觉,白天要精神抖擞地听课,对老师也是一种尊重,对不对啊,余淮,你看看你同桌现在这个状态,你是不是应该&lso;照顾&rso;一下啊?别让老师动手!&rdo;β讲到这里,爆发出恐怖的大笑。&ldo;余淮也没把我叫醒啊?&rdo;我疑惑。简单已经直不起腰,扶着我的肩膀,哈哈哈一分钟自由笑,在余淮面红耳赤的阻拦下,大声地说:&ldo;他当然没叫醒你。人家听了张平的话,特别听话地把校服脱下来,披到了你肩上!&rdo;张平七窍生烟,余淮却一脸懵懂。&ldo;……我只能照顾到这个份儿上了。&rdo;他很诚恳地说。no101下课的时候,他自然醒来,连语文老师夹着讲义出门的背影都没看全。趁他还两眼发直的时候,我问,&ldo;你怎么了,昨天晚上几点睡的?&rdo;他大着舌头,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ldo;三点。&rdo;&ldo;干什么来着?别告诉我是学习。&rdo;我咋舌。&ldo;什么啊……我疯了啊……打游戏呗……&rdo;他刚说完,另一边就传来简单的大叫,&ldo;我靠,怎么又死了,我刚攒了四千多金币要去换装备的,妈的,复活之后又得少一大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do;韩叙凉凉地插了一句,&ldo;等级那么低就敢往山洞里面冲,不秒你秒谁?不挂点才怪。&rdo;简单鬼哭狼嚎的间隙,余淮好像清醒了一点,笑了。&ldo;他们也在打游戏?&rdo;&ldo;恩,掌机,nds,应该是在玩勇者斗恶龙。&rdo;我在心里赞叹了一下这个大俗大雅的游戏名称。&ldo;简单帮忙练级,韩叙走剧情,还真会偷懒,明显拿简单当民工使嘛。&rdo;他嗤笑。我倒不觉得。我迅速掏出相机,捕捉到了简单在装腔作势的鬼嚎间隙闪现的那个明艳照人的笑容。是真的开怀。民工不重要,游戏剧情也不重要。而余淮永远不会懂得,甚至当事人韩叙,也未必意识到这款游戏对简单的意义所在。&ldo;那……你玩的是什么?&rdo;他有点脸红,&ldo;说了你也不知道。&rdo;我觉得他很可疑,凑近了紧盯着他,&ldo;……不是什么不良游戏吧……&rdo;&ldo;什么啊,&rdo;他更可疑地拔高了嗓门,&ldo;说了你不懂就是不懂嘛!&rdo;我只能使用激将法,&ldo;得了吧,其实你根本就不会玩游戏,对吧?书呆子。&rdo;他却没有接招,反而不屑地笑了,好像我在指责帕瓦罗蒂五音不全一样。&ldo;我从三岁打任天堂,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小爷我逃课去网吧杀反恐的时候你还趴在课桌上边打呼噜边冒鼻涕泡呢!&rdo;我吓了一跳,&ldo;你?逃课?&rdo;余淮一脸&ldo;忆往昔峥嵘岁月&rdo;的欠扁表情,正要说什么,突然笑了出来。&ldo;你别说,我倒是想起,初三时候林杨、蒋川、我、李燃……还有谁来着……反正七八个人一起逃了区模拟之后讲解卷子的那一下午的课,去网吧推星际,就是星际争霸,&rdo;他比比划划地解释,很兴奋,&ldo;结果被我们班主任那个灭绝师太一路顺藤摸瓜追到网吧来了。啊哟你都想象不到,林杨和李燃被拧着耳朵捉奸在……不是,抓了个现行,揪着耳朵,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硬是给拖出了门,他们俩叫得跟杀猪似的,我还拿手机录下来了,讹了他们好几顿中午饭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