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的话说到头,屋内陷入静默。
他们俩面对面杵着,竟沦落至无话可说的境地。
王结香觉着可笑,殷显这幅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是人类在看一只发疯的狗。
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工作重要,她的工作她可以自己负责。
他们的感情于她而言,比重要的工作更重要得多。
她无理取闹吗?她不认。
再在这个房子里待下去,再跟木头一般的殷显干耗着,王结香担心自己窒息而死。
她想要答案。
像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讨厌医院,像是想知道他到底爱不爱自己,像是想知道他独自徘徊的深夜在思考些什么。
关于两人的关系,她要一个,确切的具体的,答案。
因此,即便他们的感情凝固于这个冻到冰点,岌岌可危的边缘,王结香没有给出缓和的空间和余地。她上前,继续推了它一把。
“你刚才说‘别在一起’,意思是分手对吗?
殷显静静地看着她。
王结香等了五分钟。
她等他开口,等了足足五分钟。
她再也无法忍受,冲向出租屋的大门。鞋也没穿,她夺门而出。
深秋的季节,王结香光着脚跑到大街上。
她没有目的地,四处乱逛,大口大口地呼吸。眼泪在家里憋得好好的,这会儿一股脑地淌下来,打湿她的整张脸。
本以为,他至少会喊住她……
王结香不甘心,回头看了眼家的方向。
天要黑了,她马上看不清路了。
簇拥的黑色渐渐地往视野中挤,家的方向静悄悄,不见走动的人影。
王结香这下真觉得自己傻,特别傻。
他是真的不爱她。
她转身,抹着眼泪地往大马路走。
——看清他了吧?你还爱他吗?
她问自己。
毋庸置疑是爱的。
可这爱放至当下的心境,她又开始恨他。
殷显不在乎她的爱,不在乎失去她的爱。
自从妈妈没了,王结香数次感到自己无家可归,她离开弟弟奶奶爸爸,从乡下跑到城市。殷显不仅是她的爱人,他给了她家。
她有多爱他、多在意他、多依赖他,她就有多恨他。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闹大的矛盾,他收拾行李要走,他可以走得那么干脆,就代表他对他们的家毫无留恋。
王结香好生气。
她的脑子里将殷显的坏尽数过了一遍。
阴阳怪气,讲话不会好好讲,擅长冷暴力。
自尊心强,从没看见过他服软。
没风度,没感情,常年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