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暗橘色夕阳光照进客厅,陈微还是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我有点担心,他还吃着药,身体说不定本来就不好,还一动不动坐那么久……
&ldo;主人,你、你没事吧?天快黑了,窗边会冷的。&rdo;
&ldo;蚀夜,&rdo;他并没有我预料中的不高兴,只是转头问我,&ldo;你清不清楚这个时代的记忆输入,或者说记忆移植的技术,已经大概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rdo;
问对人了。我在各类基础知识方面有详细的内置备查资料,不够的话,还能联网查询。
&ldo;主人,你具体想知道什么呢?&rdo;
&ldo;我想知道,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可以做到完整地删除某个人的记忆,再编造植入新的记忆吗?&rdo;
&ldo;主人,那是违法的。&rdo;
&ldo;也就是说,是可以做到的了?&rdo;
非要说的话……我点点头。
&ldo;所谓的&lso;违法&rso;,对这种独|裁国家的高层来说,也不过是一句空话吧?比如说,如果是中枢行政院议长夏缇洛兰特批的手术?&rdo;
&ldo;主、主人的意思是……&rdo;
&ldo;蚀夜,你过来。&rdo;
他张开双臂,年轻的脸庞在夕阳的余晖下,竟满是难掩疲惫。我登时心底升起一阵细微的疼痛,拘谨地在他身侧凉凉的窗台旁坐下。
他则起身,换了个姿势,从后面用一只手紧紧搂住了我。
&ldo;夜,我问你,你所认定的主人,究竟是谁?&rdo;
&ldo;……&rdo;
&ldo;如果我……其实并不是陈微,而就是夏耶洛兰。再或者,也有可能我既不是陈微也不是夏耶,如果是那样,你要怎么办?&rdo;
他的下巴硬硬抵着我的肩,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上来。贴着我身子的那只温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ldo;如果到最后,我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夜,你还可以继续是我的东西吗?&rdo;
我的心口密密一阵针刺的痛,忙用双手紧紧将抓住他那只发抖的手,把它按在胸口。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我对陈微的印象从来都是从容的、带着微笑的。他总之很温柔,也很坦然‐‐从没想过他也会害怕什么,更没料到他会突然在我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模样。
&ldo;当然、我当然是主人的东西!只要主人还需要我,我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从主人身边消失的!&rdo;
&ldo;对我来说,主人就是主人。是陈微也好,是洛兰少爷也罢,只要还是那个把我带回家、帮我取名字的人,这样对我来说就够了!&rdo;